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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转身取出固定位置那两只长酒杯。
优雅至极地倒了两杯冰葡萄。
一杯递给洛安，唇边勾着和煦的笑靥：“怎么了？”
“易青怎么死的？”
江辞沉默了几秒：“你怀疑我？”
细长的眼眸微垂，脸色白了几分，妖孽一样的脸上露出三分无奈。
美丽又哀伤。
洛安一晃神的功夫。
三饼跳出来大叫。
“反派！反派！他是反派！反派再好看，不如封老大！”
洛安扬眉，漂亮的眸子泛着冷光：“我只想知道易青怎么死的，毕竟我们一起长大的……”
江辞脸色突然冷峻：“安安，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生死离别是很正常的事。”
江辞薄唇抿了抿，幽幽的声线像是有无尽的无可奈何：“易青是老爷子安排人做掉的。”
老爷子……
江辞口中的老爷子是上一任“夜”的老大。
已经退休。
按照组织规矩，退休的人可以过平常人的生活，不再与组织的任何人联系。
洛安转着手里的酒杯，长睫掩住眼底神色。
江辞阴郁的眸光扫过洛安精致的侧颜，漂亮的眉峰微微拧着，探究地凝视着洛安若有所思的眉眼。
做杀手这么多年，那点可怜的恻隐心还固执地在她心里占据位置？
她居然还在关心一个因为愚蠢差点让她暴露的人？
屠娇向他示爱她都不吃醋，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向他问罪？
江辞这个人越是有情绪，脸上越是平静。
洛安穿着短体恤，露出一节白皙的腰肢。
江辞浅笑着伸出手指想戳洛安的嫩腰：“又穿这么短，冷不冷？”
洛安微微侧身，警惕地躲开了。
江辞的手指戳了个空。
安安跟他生疏了？
江辞神色僵了僵，看着神色淡淡的洛安。
脑海里想起刚才屠娇跟他说的话。
那个秦晏……
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眼尾泄出一丝阴戾，仿佛自己的笼中鸟被人觊觎。
心底的那种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他可以忍受洛安的小脾气。
但不能有人跟他抢洛安。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洛安。
也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洛安。
洛安只能是他的。
江辞喉结微动：“安安，这次任务结束，我想带你出去度个假。要不然，我帮你完成……”
洛安突然美眸微扬，十分坚定：“不行。”
江辞一愣：“为什么？”
洛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清澈的甜酒在杯壁留下一圈水痕。
“因为，他的命是我的。”
志在必得的美艳，掺杂了不一样的东西。
恰是那一点东西，让江辞强烈不安。
江辞太了解洛安，眸色腾然一暗，戾气隐隐：“安安，你不会对他动了心了吧？你进到他的别墅之后，我就追踪不到你，你们……”
江辞眼尾泛着一抹猩红，语气都变了。
全然没了刚才的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洛安冷冷瞥了一眼江辞，唇角一勾，眸光戏谑又凉薄：“然后呢？我们怎么了？”
江辞耳尖涨红，忧郁的眸子泛着邪佞：“安安，你在故意气我，你在气易青的死？易青的差点让你暴露，他已经不适合做杀手了……”
瞧着江辞这受伤又暧昧不明的样子。
还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孽啊！
原女主怕是被他这种吃的死死的。
洛安扬着冷艳的小脸，声调冷静又魅惑，定定看着江辞：“要是我舍不得杀秦晏了呢？”
江辞的声音陡然冷戾：“那我会亲手杀了他！”
洛安扬唇冷笑。
江辞狭长的狐狸眼眼尾挑着忧伤，声线低沉：“安安，做完这一单就不做了好不好？我也不做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
洛安伸出食指戳着江辞，把他狠狠推开，唇边的笑毫无温度：“对，做完这一单，就不做了。”
……
洛安离开江辞的办公室。
江辞看着桌上那杯甜酒。
她没喝。
她第一次没喝。
她最近为什么这么冷漠？
是因为秦晏的出现？
是因为易青的死？
她对那个秦晏动了心？
秦晏一张脸，抵不过他们接近十年的生死相交？
江辞把两个杯子从窗户扔了出去。
安安不喝的杯子，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
翌日。
洛安刚到mj，大厅的投放屏突然放起了新闻。
“本市珠宝大王薛其昌在上市记者发布会上受伤。薛其昌感谢秦氏商厦出色的安保工作，并表示以后将会保持与秦氏的密切合作……”
“枪击案发生之后，有市民在商厦停车场入口发现一具男尸和一把手枪，目前判断手枪与安保人员受伤的子弹型号相同，该男子与薛其昌的关系尚且不明……”
“事发单位发布疑似凶手的监控录像……”
玻璃窗后面一个模糊的男人。
男人掏枪，射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
潇洒自如。
玻璃成花。
易青倒地。
玻璃落尽的时候，男人也不见了。
像个幽灵，像个为杀人而生的机器。
洛安挑了挑眉。
果然是江辞。
江辞掏枪的习惯，握枪的动作，洛安再熟悉不过。
所以，江辞撒谎了。
为什么？
姜白羽也看到了投屏上的新闻。
难以置信地回头问洛安：“是老大？”
见洛安颔首，姜白羽盯着投放屏发了一会呆。
半晌，他默默掏出手机，给洛安看了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我把易青的外甥领养了，他叫球球，四岁，医院在找配型的骨髓了，找到就可以手术了……”
说完，姜白羽烦躁地挠着头发：“老大知道会不会杀了我？”
想了想，姜白羽又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银行卡，嗓音都哑了：“这里面有我全部积蓄，我告诉你密码，你记一下，我死了，好歹能救个孩子……”
姜白羽越说越不甘心，拍了拍脑袋：“马德！我是个杀手啊！我这么伟大干什么！安安，要么那孩子放你那里吧，老大肯定不是会杀你的……”
洛安大骂姜白羽：“你特么有病吧！你领养小孩的时候可没跟我商量！”
……
洛安在公寓整理她那些武器。
收到姜白羽的信息。
“孩子，我送到你门口了。”
洛安一开门，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小书包站在门口。
眼睛大大的，面无表情。
既不害怕，也不期待。
小小年纪，还一脸沧桑。
洛安无奈地扶额，侧了侧身：“进来吧。”
小男孩又看了眼洛安，没说话，小嘴好像憋了一下，可能想哭，但是憋了回去。
抬脚进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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