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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宫来看潘小蛮，是有目的。
一番礼数后，她坐在潘小蛮身边，忧心忡忡说：“女儿，听说苏修容进宫后，就得到了陛下空前绝后的宠爱，如今陛下常常召她到重华宫侍寝，也常常让她在身边陪伴，把你完全冷落了。”
潘小蛮很不以为然，耸耸肩说：“是啊，那又怎么样？”
方姨娘恨铁不成钢，跺着脚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
潘小蛮反问：“我干嘛要在乎？”
方姨娘用了看白痴的目光看她，那眼神，仿看白痴一样，她咬牙说：“你这人，脑子坏掉了是不是？陛下是你夫君！可懂？他宠爱别的女子，冷落你，你居然说不在乎！天哪，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蠢的女儿！”
潘小蛮不服气，跟她吵：“谁说我蠢？我聪明得很！”
方姨娘咬牙切齿：“你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乱聪明。”
潘小蛮巴眨着眼睛。
方姨娘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儿？”
她伸手指刚想戳潘小蛮的额头，想想不对，又再忙不迭放下手指。如今潘小蛮身份不同往日，不再是潘府大小姐，而是皇帝的嫔妃。方姨娘如果这一戳下去，就是欺上了，还好她反应快，把手缩了回去。
想了想，方姨娘说：“女儿，娘有些话，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潘小蛮嘻嘻笑：“说吧，如果中听我就听，不中听我就当你放屁好了。”
方姨娘说：“那娘就斗胆说了。”
潘小蛮说：“说吧。哪怕我不喜欢听，我也不会生气就是了。”
方姨娘拿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潘小蛮聪明得很，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对旁边的小太监小宫女挥手：“你们先下去。”
小太监小宫女说：“是。”
小太监小宫女走后，方姨娘说：“女儿，娘觉得，你应该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刚才娘在太后那儿坐了好半天，闲聊了好一会儿。太后说，如果你能够为陛下生下皇子，太后不但废除祖规，还会立你为皇后。女儿，娘知道你并不在乎做不做皇后，可你得为娘着想啊。”
潘小蛮眨眨眼睛：“怎么着想？”
方姨娘忽然抹起眼泪来，她说：“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出身。娘以前做过戏子——可是，娘并不是一出生，便是戏子。娘虽然出生在屠夫之家，可家中也有几个钱，也算是生活衣食无忧，八岁那年，娘亲病逝，爹爹娶了一个狠毒的继母上门，继母容不下，趁着爹爹一次出远门，把娘卖给了戏班子。十五岁那年，无意中遇到了你爹爹，你爹爹把娘从戏班赎了出来，并娶为姨娘。”
说到伤心处，方姨娘痛哭失声。
她拿了帕子，擦了一下眼泪，又再说：“这些年来，娘吃够了做姨娘的苦。姨娘的作用，不过是生儿育女，繁殖后代的工具。别看娘表面过得挺威风，可一直给大公子瞧不起，从没看在眼内，就是言初那丫头，也常常给脸色给娘看，娘在他们跟前战战兢兢，说话不敢大声，不敢喘粗气，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一点地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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