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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吉看到潘小蛮没动，于是站了起来，朝她走近，然后立在她跟前，低头瞧了瞧她，原先一张略带着肃严的表情的脸，突然就露出了笑意，轻声说：“小蛮——我还是喜欢叫你名字，不喜欢叫你淑妃娘娘，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小蛮好不好？小蛮，你还真可爱，比小时候可爱得多了。别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又何止十八变？一百八十变都有了。”
潘小蛮不吭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窜了着。
她的脸更红了。
赫连吉又再轻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小蛮，陪我坐一会儿吧？只一会儿。”
潘小蛮想了想，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此时整个甘露殿内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石栏上用各色风灯，远近的柳杏诸树虽无花叶，全部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数盏。池中荷花，装饰的荇凫鹭，上面的灯是用系螺蚌羽毛之类作就。回廊周围悬挂着各种用纱绫扎成的精致花灯，处处灯光相映，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赫连吉望向潘小蛮，忽然问：“小蛮，你小时候可有梦想？”
潘小蛮答：“有。”
赫连吉问：“是什么梦想？”
潘小蛮嘿嘿笑：“我小时候的梦想要做一个妖精，长大以后把唐僧娶回家来做老公——呃，做相公。想玩就玩，玩腻了就把他煮了吃，这样我就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了！”
赫连吉一挑眉：“唐僧？”
估计这个朝代还没有唐僧的传说。于是潘小蛮解释：“唐僧是一个往西天去取经的和尚。据说生得一张令天下女人都自惭形秽的绝世面容，很多妖魔鬼怪都想把他煮了吃，这样可以长生不老。”
赫连吉啼笑皆非：“这是什么梦想？就不能找些接地气的？比如说，进后宫，做六宫之主什么的。”
潘小蛮摇头：“后宫有什么好？进了后宫，就仿佛一只脚踏进地狱里。表面上荣华富贵，无限风光，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易居的地方，见血封喉咙的女人江湖，一不小心，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可能，是把脑袋拴在裤头上行走的人生。再说了，后宫三千丽，燕瘦环肥，莺声燕语，就算做了六宫之主又如何？还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赫连吉轻笑一声：“后宫有你说的这样可怕？”
潘小蛮耸耸肩：“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后宫，感觉里面就像一只笼子，而我就像笼子里的鸟。我不喜欢做笼子里的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自由自在的生活，无拘无束，想干嘛就干嘛。还有，我希望我嫁的男人，他爱我，我也爱他！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容不下第二个；我也只有他一个男人，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
赫连吉挑了挑嘴角：“一生一世一双人？”
潘小蛮反问：“这有什么不对？我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我嫁的男人左拥右抱，这个‘宝贝’，那个‘心肝’，来个春风吹过满天绿，万花丛中笑开怀。而我则在旁边伸长脖子，可怜巴巴的在他一个女子又一个女子的间隙里等候。”顿了顿，她又再说：“如果回到母系氏族社会，轮到女人左拥右抱，坐拥妖媚美男无数，而男人则在旁边伸长脖子，可怜巴巴的在自己的女人一个美男又一个美男的间隙里等候她的幸临，那又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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