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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蛮微微的张开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欢儿一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而赫连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坐在床口，紧紧握着潘小蛮的手，红着眼睛，一张脸憔悴，表情痛苦，悔恨，而又焦急万分。
看到潘小蛮睁开眼睛了，欢儿又哭又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主子，你醒过来了，真好！主子没事了，没事了，醒过来了！”
赫连墨刚抱了她，也喜极而泣：“小蛮，你醒了！”
潘小蛮躺在床上。她左手手腕上，在她自残的那个地方，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伤口的地方热辣辣地轰痛着，就像要断开了的感觉。
她略略地动了一下。
还好，她的手指还可以弯曲，没变成残废。
潘小蛮已晕了整整一天。此时，天已暗下来了，窗外的夜出奇的黑，深沉而宁静。房子里有红烛燃着，四周荡漾着一片红光，幽幽摇摇，是是非非，迟迟疑疑。有风吹了进来，烛光便摇拽着，周围的景物，突然的变成得影影绰绰，面目模糊，又仿佛群魔乱舞。
秋月捧着一碗药，走到了床口，轻声地说：“主子，药熬好了，主子喝药吧。”
欢儿伸手要接过，不想赫连墨抢先她一步，把药接了过来：“等朕来。”
欢儿连忙说：“陛下，还是等奴婢来吧。”
赫连墨说：“不。等朕来。”他捧着药碗，拿勺子盛了药，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然后递到潘小蛮嘴边喂她：“小蛮，喝药了。”
潘小蛮把头转过一边，紧紧地闭着嘴巴。
她不理他。
赫连墨很耐心，很温柔地轻言细语：“小蛮，乖，喝药了。喝了药，手便不会疼了，身体便好了，没事了。”——他像没事人那样，像哄弱智小孩那样哄她。
潘小蛮猛地转过头来，瞪他。
想着赫连墨对她的强暴，那样的生硬，那样的霸道，像了强盗那样，也不管她的痛楚，不顾一切。潘小蛮不禁的就愤怒难遏，嘴唇抖颤着，心中不禁燃起了最猛烈的恨意，浑身莫名的就紧张了起来，心颤肉跳，理智尽失。
她猛地抬着没伤着的手，用了快如电光石火的速度，拚尽全力，狠狠地拔开赫连墨手中的勺子。
赫连墨抓不牢，手中的勺子被拔过一边，药飞溅了出来。
潘小蛮还不解恨，又再劈手夺过赫连墨手中的药碗，狠力一扔。药碗飞到远远的，“咣啷”一声，便落成开花，成了碎片。那浓浓的药水，则倒落了一地。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浓的中草药味。
她指了赫连墨，像疯了那样，完完全全失去自控能力，声嘶力竭地尖叫：“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众人呆若木鸡，茫然不知所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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