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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敢自作多情，赫连墨双眉整日皱着，郁郁寡欢，是为了她——怎么可能是为了她？也许，是为了国家大事，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女人对赫连墨来说不过是衣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去了姓李的小妞儿，会有姓张的小妞儿，还有姓刘的小妞儿，反正后宫三千丽，美女如云，按照韦小宝的话来说，可以开很多很多家妓院了。
赫连墨没到缈云宫，倒是三头两天的差冯伦给她送补品来，什么虫草，燕窝，海参，人参，鱼胶的，偶尔也让冯伦传一两句话：“陛下吩咐，让淑妃娘娘好好养着身子，想吃些什么，尽管说，奴才定会尽力为淑妃娘娘办好。”
潘小蛮什么也不想吃。
她什么胃口也没有。
转眼，已是深秋了。天气就变得阴冷起来，下着雨，那细密的雨丝，纷纷的抖落，在灰蒙蒙的光线中，远远看去，满眼的烟雨迷离。空气里，透着深深的寒意，凛冽的风，仿佛刀子般一阵又一阵掠过脸孔，周围的景色，给雨淋得湿漉一片，一丝丝的寒气，透过衣衫，一点点的渗入到骨髓里。
潘小蛮穿了很厚的衣服，可还是冷。
她瘦得不像样子，衣服穿在身上，根本撑不起来，空荡荡的。铜镜中的她，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脸又小又尖，眼睛大而无神。
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整天就发着呆，过得像行尸走肉——其实她什么也不想，只是头脑一片空白。
小轩子为了逗她开心，学着她以前的样子，扭着屁股，唱着那首她以前最喜欢唱的歌：“……在那宫的那边宫的那边有一个小美女，她丫调皮又聪明……喔，坚强的小美女！喔，打不死的小美女！她丫想啥说啥爱啥要啥从不装十三，她丫天真无邪卖萌自己爱自己……”
潘小蛮笑不出来。
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无知可爱的小美女了。
方姨娘进宫探望，坐在床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潘小蛮，抹着眼泪说：“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潘小蛮轻声问：“娘，我肚子的孩子没了。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方姨娘张大嘴巴：“女儿——”
潘小蛮一声苦笑：“那天，我朦胧间，听到太医说的。”
方姨娘低下头，嗫嚅：“陛下吩咐，不要向你透露的半点消息。陛下说了，如果你知道了，会伤心难过的。陛下还说，虽然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但瞒得越久越好，你的身子太弱了，折腾不起打击。”
潘小蛮喃喃：“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方姨娘又再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女儿，你的命怎么这样苦哇？人家母鸡还会下蛋呢，而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置身在深宫里的女人，生不出一子半女出来，这是一件那么可悲的事儿。”
潘小蛮生不出孩子来，也彻底断去了方姨娘做平妻的梦想。
方姨娘说：“娘做了大半辈子的姨娘了，就是不能做平妻也无所谓，只是女儿你……”她叹了一口气：“估计要做皇后，也没希望了。”
潘小蛮说：“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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