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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无法忍受。潘小蛮控制不住自己，满床直打滚，疯了似的手舞足蹈，乱嚷乱叫：“痛！我的头好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潘小蛮眼前，忽然出现了太后的一张脸孔，脸上有一抹阴森森诡异的笑意。那抹阴森森诡异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潘小蛮双手捧着头，痛苦地大口大口喘气，眼前有许多星星在迷乱地飞舞。同时，她感到血不停在往上涌，身体深处如同有一股热腾腾的火花四处乱窜，热辣辣如烈火般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四散。
一阵阴风吹过，眼前的景物不断地扭曲着。
恍惚间，潘小蛮看到太后一脸的狰狞，她的眼角眉梢，在潘小蛮眼前渐渐放大，模糊。忽然之间，太后的一张脸孔变了，变成了比人的拳头还要大的三角蛇头，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吐着半尺来长的红舌，一伸一缩，发出“喋喋”的阴森笑声。
太后化成的三角蛇头，斑斓厚鳞闪着可怕而又冷艳的光，它一点点地黏上潘小蛮的面孔，尖利的牙齿咬上她的肉。
咬完一口又一口。
潘小蛮浑身刺痛，汗流，浃背。
转眼，看到不远处有一把明晃晃钢刀。潘小蛮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拿了钢刀，不停挥舞，要把三角蛇头砍个稀巴烂。三角蛇头是砍不死的小强，它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喋喋”地笑着。
一只三角蛇头，变成两只，三只，四只，五只……无数只三角蛇头。这些三角蛇头黏上潘小蛮的面孔，潘小蛮的身体，尖利的牙齿咬上潘小蛮的肉。潘小蛮惊恐万状，不停地尖叫。
叫着叫着，她的声音渐渐的没了。
她整个沉浸在黑暗中，完全叫不出声音来了。
潘小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张跟“死神琉克”神似的凶脸，拔子脸，肿眼泡，充满戾气的眉骨，小眼睛透着吸血鬼般的邪恶，眉眼间透着一股桀骜不羁的因子，颇有几分土匪痞子的味儿。
他俯下身子，热切且焦急地看着她。
潘小蛮也盯了他看，头脑一片空白。
他正伸长了脖子，把跟“死神琉克”神似的凶脸逼近了在躺在床上潘小蛮的脸孔，眼睛瞄准了她的眼睛，慢慢的，笑容在他透着吸血鬼般邪恶的一双小眼睛慢慢荡漾开，然后一点点地漫延到脸上。
他说：“小蛮，你终于醒了。”
潘小蛮还是茫然看着他，喃喃：“你……你是谁？”
他声音温和：“小蛮，你不知道我是谁？”
潘小蛮把他认出来了，他叫陌上阡。这时候，又再一张脸孔凑了近来。是一张极憔悴，红肿着双眼，但不失美艳的三十多岁的大妈脸。细白皮肤，脸小小，下巴尖尖，很深的眼睑下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嘴唇很性感，小而丰厚，微微地隆起，她的嘴角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是方姨娘。
她盯着潘小蛮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哗啦啦”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女儿，你醒了！女儿，你终于醒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爷开眼，祖宗积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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