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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言初装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奇怪了，陛下怎么会说，姑姑是个不吉祥之人？我自是不敢问陛下。后来从宫中回来，我好奇地偷偷问了爹爹，爹爹偷偷告诉我，这话，原本是太后说的，陛下不过是照搬了太后的原话而已，爹爹还说，其实陛下也是认可姑姑是个不吉祥之人。”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潘小蛮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潘小蛮觉得潘言初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挑衅。这挑衅，仿佛如一根利刺，深深地插入了潘小蛮的心里，深到隐没不见，却痛得绵长悠远。
潘小蛮脸上那抹痛和伤，落到潘言初眼中。
潘言初只觉心中一阵快意。她到西厢房，不外是要告诉潘小蛮，赫连墨如今不爱她了，一点也不爱她了，他对她的厌恶，就如一只苍蝇，恨不得拿了蝇拍，一拍而除之。
如今潘言初的目的达到了。
终于，她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在这儿坐的时间太长了，打扰了姑姑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天色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姑姑，你好好养病，有空我再来看你。”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再回过头来：“对了姑姑，我忘记跟你说了，你还在宫中的时候，赵修仪就怀了上了陛下的孩儿，真是巧，赵修仪也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跟我弟弟是同一天出生。听说，陛下乐开了怀，笑得嘴巴合不上来。姑姑，你不能给陛下生孩儿，并不代表，宫中的嫔妃也不能给陛下生是不是？”
说完，潘言初便笑盈盈的离去。
潘小蛮盯着她渐渐消失了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一张脸都给气歪了，血涌上了头顶，额头上暴出了青筋，双唇和眼角被血烧了个通红，有一种有气没处出的恨恨。
终于，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猛地抓过刚才潘言初坐的椅子，高高抬起，然后狠狠地摔到地上。
“啪叭！”
惊天动地的响，椅子顿时五马分尸。
陌上阡远远的看着，不禁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都说本性难移，这话真不错！长了年龄，还经历了这么多事，但火?{的脾气，却一点也不肯收敛！”
夜里，潘小蛮做了一个血腥的梦。
梦中，她把自己打扮得极为美艳。衣着华丽，浓妆艳抹，满头金银饰品，顾盼生姿，恍如天仙降临。因为，她要去见赫连墨，跟他在一起，来一个最后的激情，以怀念他们曾经恩爱过，曾经刻骨铭心的一段情。
赫连墨同意了。
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小阁楼上，潘小蛮跟赫连墨吃了烛光晚餐，喝了酒，相拥在一起跳了舞。然后，两人便倒了在床上，疯狂地交融在一起，燃烧着，澎湃着，似火似水。
纠缠，镶嵌，合二为一。
无休无止。
烛光下，映着潘小蛮一张苍白的脸，脸孔扭曲，却又笑着，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非常的诡异。
夜很黑，爱做得激烈，甚至，有了绝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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