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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蛮瞪了他。
陌上阡歪嘴笑：“大小姐，你还是不喜欢我？”
潘小蛮小心翼翼地说：“我不讨厌你。”
陌上阡站直了身子，竖起眉毛，又再粗鲁地放声大笑，毫不掩饰他放肆的态度。他的样子，仿佛潘小蛮的回答很有趣似的，他笑得双肩都微微抖动起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里饱含着乐趣：“很好很好！好得很！你终于不讨厌我了！”他一边笑一边走了，留下干瞪着眼紧紧咬着嘴唇的潘小蛮。
潘小蛮没有说谎。
她如今不讨厌陌上阡了，但并不证明，她爱上他。
过了初一，连续好几天都下雪。
大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只见大片大片的洁白晶莹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没一会儿，地面上就白了，周围的景色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光秃秃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柳条儿，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上，则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美丽的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
潘小蛮站在窗口看着。心中，忽然觉得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她到这个时代来已三年半了——也就是说，她在二十一世纪成为植物人，已三个半月了。赫连墨说过：“所谓的植物人，就是跟植物没什么两样，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一般来说，轻伤三个月内苏醒，稍重的也大多在五个月内苏醒，不然就危险了，超过六个月很少醒来的，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
想起赫连墨，潘小蛮心如刀割，柔肠寸断，只觉得一颗心悲凉，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摇摇晃晃的就跑了出来，一滴又一滴的，潸潸地落了下来。随后，潘小蛮忙不迭地把眼泪擦了。
她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赫连墨，而是想着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她再不回去，也许，她还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她怎么才能够回去？
这样一想，潘小蛮的眼圈又再红了起来。
忽然听到有人说：“一个人呆在窗口前，想些什么呢？”
潘小蛮回头看，原来是陌上阡，他怀里抑抱了个酒罐子，正在歪着头咧开嘴巴笑呤呤的望向她。潘小蛮低下头，把眼泪擦了，闷声说：“没想些什么。”
陌上阡一双眼睛闪烁着讥讽的神色，毫不客气揭穿她：“是不是想那个狗皇帝了？”他声音略带不忿，拖出声调说：“他这样无情待你，你还这样想他？如果你有血性些，应该憎恨他才对！”
潘小蛮咬着牙说：“对，我是憎恨他！”她又再说：“我无数次想起他，总是恨不得拿了刀，划破他的肚了，扯出他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然后手起刀落，把他的人头砍下来，拿去当蹴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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