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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了下来，又再哭了起来。她的喉咙里，发出的那些呜咽的声音，像了受伤的小动物那样绝望地嚎叫。她哭了又哭，哭了又哭，泪水都几乎流成一条河了，把眼睛都哭肿了，像了核桃那样。
这使赫连墨心如刀割。他蹲了下来，抱起了潘小蛮，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喃喃：“小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潘小蛮哭着说：“墨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为什么？”
赫连墨望向她。他的眼神很温柔，和他那张硬朗的五官成反比。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那么软，软得让人融化。
他把她的身体板过来。
他吻了她。吻了一下，又一下。他吻她脸上的泪，吻她颤抖的唇，他喃喃地说：“对不起，小蛮，真的对不起。”
潘小蛮哭着问：“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赫连墨说：“爱，怎么会不会？小蛮，你在我心里，如铬过的印，如流着的血，永永远远的在我心中，在身体里，永永远远没法磨灭。”
潘小蛮不相信：“墨哥哥，既然你还爱我，那你为什么把我赶出宫去，不要我了，也不管我的死活？”
赫连墨又再吻她：“小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潘小蛮推开了他，她的双眼通红，嘴唇不停地的哆嗦，咬牙切齿那样的说：“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就是说了一千遍对不起，一万遍对不起，那有什么用？”
赫连墨说：“小蛮，我是身不由已。”
潘小蛮质问他：“身不由已？你是皇帝，也作不了自己的主？”
赫连墨说：“是。因为有太后在，我得听她的话，我不能反抗她。”
潘小蛮冷笑：“你这么听她的话，莫不是害怕你皇帝的位置坐不牢。在你的心目中，权势比我重要是不是？为了你皇帝的位子，为了你的权势不倒，牺牲我又算得了什么？”
赫连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是不能活着出宫——这是我跟太后交换的条件。”
潘小蛮瞪了他，声音嘶哑而悲伤：“原来，我果然不是真正得了麻风病，而是被人下毒了。”——这是陌上阡跟她说的，她一直不相信，一直拒绝相信。
但赫连墨的沉默，证明了一切。
陌上阡说，敢对潘小蛮下毒的人，不是太后，便是赫连墨。赫连墨没有下毒——潘小蛮也不相信他下毒，那肯定是太后了。为了铲除异己，太后可谓是心狠手辣。
太后是个彪悍的女人。她对她的政敌，贪官污吏，毫不手软，哪怕是宗室子弟，同辈的诸王，只要对她的权势，或对国家的利益受到威胁，对她不利，她都会毫不客气，使用铁腕手段，杀无赦。
当年赫连墨立为太子的时候，赫连墨的生母杨贤妃无法抗拒“为了避免母后干政和外戚专权的祸害，后宫女子生的儿子立为太子，生母必须死掉”的祖规，不得不含恨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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