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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类似婆媳间的女人与女人间的战争，潘小蛮彻彻底底地输了。她怎么敌得过太后？太后爬上这个女人登峰造极之位，是历经千帆，杀人无数，她的权威无人能及，她眼神一冷，大地都要抖三抖，她要捏死潘小蛮，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潘小蛮凭什么跟她斗？有什么资格要和她斗？潘小蛮只有她自己，还有对赫连墨的一片痴与爱，便一无所有了。
这样一想，潘小蛮的泪水又再落了下来。
赫连墨抱了潘小蛮，像以前，他抱她那样，他在她耳畔，轻轻的说：“小蛮，你等我，等我有了作主的那天，我定会把你再迎进宫去。”
潘小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作主的那天——除非太后死了，你才能作主。可是，如今太后还不到五十岁，生龙活虎得很。如果她像了武则天那样活了八十多岁，那我岂不是要等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后，我已是一个白头苍苍的老太婆，到时候我就是没死，半只脚也踩进了棺材里，拐着拐杖上门去找你，想必你也不屑一顾。”
潘小蛮说的，何尝又不是？
赫连墨一时之间，也无语。其实他很想说：“到时候，你就是一个白头苍苍的老太婆，你就是拐着拐杖，我也爱你。”——到底，还是没说。
说再多的诺言也是没用。
所谓的诺言，不过是被装饰了的谎言。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子，何况，漫长的几十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诺言也会终成空话，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堆？
此时此刻，太阳落进了西山，夕阳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绝望而艳丽的金色，晚霞一点点地退去，然后一点点的消息，再然后，便没了踪影。
天地间，很快便变成了银灰色，夜色一点点地来临，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近来天气变化无常。
太阳下山后，天色变得异常阴沉。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压了下来，空气莫名的闷热，稠乎乎的好像凝住了，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似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冯伦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说：“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赫连墨“嗯”了一声。
冯伦又再说：“陛下，再不回宫，太后会担心的。”——言下之语，如果给太后知道了，又不知生出什么风波来。
赫连墨“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对潘小蛮说：“小蛮，我要回宫去了。”
潘小蛮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赫连墨又再说：“小蛮，你要好好保重。”
潘小蛮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说话。赫连墨深深看她一眼，像是把她此时此刻的样子深深烙在脑海中似的。终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走了好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冲到潘小蛮跟前，凝视着她。
赫连墨眼睛里射出一道烟火流星的光，像是很依恋，依依不舍，他说：“小蛮，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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