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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蛮感到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触弄她的头发，很柔软，柔软得让她心中微觉骚动，她模糊地意识到，是陌上阡的嘴唇。陌上阡是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无限地感到安慰，潘小蛮突然觉得，她好想好想，就这样的永远在他怀里，有他那么强壮的胳膊搂抱着她，她觉得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作了一个梦。
梦里，潘小蛮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走路，她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她要向何处去。身边黑森森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景物，只有一条长长的，看不到边的小路。
梦中的潘小蛮很害怕，也很焦急，加快脚步，走着，走着，越走越觉得恐惧，汗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前面有人叫她：“小蛮！”
是赫连墨，他站在她前面，却没有回头。潘小蛮顿时大喜过望，朝他奔跑过去。可是，那么短的一段路，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潘小蛮却跑了很久，似乎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潘小蛮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到赫连墨身后。她很是激动，张开手臂，从赫连墨身后拥抱了他，她叫他：“墨哥哥！墨哥哥！”
赫连墨转过头来，望向她，一张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赫连墨的一张脸，忽然变了样，脸色狰狞，阴鸷得可怕，两只眼睛在幽光里，灼灼地闪着邪恶又恐怖的光。
潘小蛮给吓着了，连忙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梦里，赫连墨说：“小蛮，你不要逼我！”
潘小蛮大声地说：“好，我不逼你！但墨哥哥，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把我接进宫去？”
赫连墨说：“下辈子！小蛮，下辈子我会把你接进宫去！”
潘小蛮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下辈子？”
赫连墨说：“因为这辈子我身不由己，我作不了我自己的主。”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抓潘小蛮，手像钳子那样地箍住她的手腕。他一双黑森森幽磷磷的眼睛盯着潘小蛮，紧紧的盯着，眨也不眨。忽然，赫连墨就咧嘴笑了，笑着笑着，血液从他的五官里溢了出来，他的胸前，血红一大片。
他很痛苦地说：“小蛮，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呀！”
潘小蛮被吓着了，一声又一声尖叫。
耳边，忽然听到陌上阡的声音说：“小蛮，醒醒，你是不是作恶梦了？小蛮，醒醒，快醒醒！”
潘小蛮睁开眼睛，赫连墨不见了，她躺要陌上阡的怀里。此时雨还在下，只是变小了，打雷和闪电没了，只有细细的雨在“淅淅沥沥”地下，打在窗外的叶子上，滴滴答答，漫漫无尽。
陌上阡柔声问：“小蛮，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潘小蛮说：“嗯。”
陌上阡又问：“梦到什么了？”
潘小蛮怔怔地说：“我梦到赫连墨了，他叫我不要逼他，他说他下辈子会把我接进宫去，这辈子他身不由己，他作不了他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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