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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几步上前，抱住长的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女孩乖乖巧巧，脆生生喊了一声爸爸。
慕久卿捏了捏她的脸蛋，女孩依偎在他怀中，似是十分依赖这个父亲。
而男孩却不声不响在一旁堆叠着积木，冷冷的神情……应该像极了缩小版的慕久卿。
女孩…长的确实像极了我，男孩的面容是缩小版的慕久卿。
“爸爸，这位漂亮阿姨是谁呀。”
女孩打量着我，目光里透着生疏，甚至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
这令我浑身不适，我的女儿…对我是如此陌生。
我也无法上前与之相认，因为慕久卿的那番话。
“一位漂亮阿姨。”
慕久卿避重就轻，甚至是废话文学一般说出这几个字，女孩听了，点点头，“妈妈是不是也跟这位阿姨一般漂亮呀？”
摇头晃脑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十分可爱。
谈及妈妈时语气里充满了爱意与期待。
同时却也透着几分失望与久不能被满足的压抑。
应该是慕久卿向她勾勒过多次母亲的形象，可女孩却从来没有如愿见到过。
“是，跟她一样漂亮。”
男人回答时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话里的深意显而易见。
“那旖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妈妈呀。”
“快了，很快。”
“唔。”
父女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
旖岑。
非常悦耳的名字。
原来我的女儿叫旖岑。
可明明是我的女儿，可我却不能靠近丝毫，甚至连话都搭不上。
因为我甚至找不到靠近的理由，总不能上去就说我是你的妈咪，让我抱抱？
倒是边上的男孩，一副忧郁的神情，像是藏着很多心事。
老爷子招呼我上前，热络的寒暄了一番，倒也没提我死而复生的事情，大概是觉得在孩子面前很不合适。
慕振中看我的眼神满是心疼，像是在细数我受过的委屈与磨难。
这令我几分不适，因为我亲口听他告诉我说他喜欢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想来已是多少年没有联系。
是一位清冷避世，且绝情漠然的女子，绝情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些年都能不闻不问一句。
很快饭菜上桌，我听从老爷子的吩咐坐在他边上。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有旖岑的存在而显得十分欢乐，女孩人虽小，却十分会活跃氛围，像是天生的自带光环。
那副精致可爱的面容也着实吸引人。
“哥哥，清野哥哥，下午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
被突然点名的小男孩抬头，一片清冷的眼底升腾起几分怜爱，声线虽细却十分低沉，“好，陪你。”
清野。
所以我的一对儿女名叫慕清野，慕旖岑。
心口泛滥开母性光辉，我多想上前抱一抱这对模样俊俏的孩子，告诉他们妈妈在这里。
可是饭桌上慕久卿一直在用眼神提示我注意分寸。
我当然忌惮他，怕他以后再也不给我见他们的机会。
饭局结束，爷爷唤我去书房。
我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但也绝对是我现在无法接受的。
“苡儿。”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语气里透着淡淡的难过与心疼，“那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何止委屈。
慕久卿赐予的何止委屈二字。
我难过万分，一想到过往的种种就心痛到难以呼吸。
“爷爷，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
父亲的死在我心里成了永远的阴影与伤疤。
只要一想起我就浑身疼痛甚至脱力。
“苡儿，是我们慕家对不住你。”
老爷子深邃的视线透着几分薄凉与沧桑，像是陷入回忆。
我无法接过他的话。
空气一时间陷入良久的沉默与叹息之中。
“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苡儿，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算是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苡儿。”
老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叫我如何是好。
给机会，我怎么对得住自己；不给机会，我的一双儿女就要承受一辈子家庭破碎的残忍。
原本慕久卿开出条件我还是比较坚定的，可惜这一刻我动摇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一双俊俏的面孔，这令我难过万分。
“爷爷，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听到我有松口的迹象，老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好，苡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的抉择。”
我点了点头，从书房退出去。
却没想迎面而来撞见西装革履的慕振。
不知为何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开始有些反感这号人物。
总觉得他接近我是带着什么目的。
“苡儿，可以聊聊吗？”
毕竟还欠着人家一千万，我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两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凉亭。
“近来身体还好吗？恢复得怎么样。”
我应付了几句，他也看出来我的心不在焉，于是开门见山道：“你母亲可有与你联系。”
果然。
这个男人还是对我母亲心有幻想，念念不忘。
这令我感到几分不适，为了往后他不再向我打听母亲的消息，于是义正言辞的提醒他，“慕叔叔，又是何必如此，缘分这种事，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今陪伴在你身侧的妻子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你又何必反反复复念起心头的白月光。”
男人一怔，似是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许是我的冷面寒铁让他知难而退，他不再过问，只是背着手伫立在那，眺望远方。
“先告辞了，慕叔叔。”
望着男人萧瑟的背影，我忽然有些理解，住在心里的人儿，这一住，又是多少年。
我准备先回去，而此时路经后花园时却瞧见我的一双儿女正有模有样的玩着过家家。
慕久卿颀长的身影立在二楼玄关处，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爱意。
往日里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男人此刻没有任何光环加持，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
我的视线与之相撞，却不敢多停留多一秒。
很怕克制不住就要上前答应他的条件。
可那样于我而言过于残忍。
只是事情却往往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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