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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快洗好。”方妤说完，关上了门。
李姐搓了搓手，赶紧去准备好干毛巾，浴巾和吹风机。
方妤洗好出来，李姐忙拿着毛巾过去：“太太，你怎么这么早起来就洗头洗澡的呀？”
“没事，不冷……啊嚏……”方妤觉得打脸没这么爽过，话都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尴尬地看着李姐，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我说太太呀，你真的是……”李姐又是一顿唠叨，一边拿浴巾给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把她带到沙发坐下。
方妤却挑了单人沙发，嫌弃地瞥了眼双人沙发，对李姐说：“你等会让护士把被套和沙发套都换洗一下。”
“昨天刚换的。”李姐拿起吹风机正要吹时，听到她的话，不解地看着她。
“脏了。”方妤一语双关。
“是吗？行，我等下跟她们说一下！”李姐也就没深究，比起沙发套和被套，她更关心方妤湿着头发这么久，还打喷嚏了，可别感冒还没好全，新的一波又来袭才好。
吹好头发，她裹着毛毯缩在单人沙发里，说什么也不回床上去躺着。
李姐无奈，看看时间，算着苏柏衡也快送早餐来了。
方妤拿着手机，塞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外面还在下雨，这雨都下了十几天了，天还灰蒙蒙的，一点要放晴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要下破了天的节奏吗？”方妤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喃喃自语。
“太太，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很低很轻，李姐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出院后，我想去剪头发。”方妤说得大声了些，李姐听到了，震惊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太太，你想剪头发？你不是最喜欢你的头发了吗？”李姐惊讶地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她都舍不得这么长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被剪。
“很多东西，喜欢着喜欢着，就不喜欢了。不喜欢了，看着便开始讨厌了，讨厌着讨厌着，便开始觉得恶心了！”
方妤低着头，抱紧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这姿势，又像是她把自己关进乌漆抹黑的房间里时一样。
那头漂亮得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不想被分离而哭泣。
李姐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得看了看时间：先生怎么还不来？
苏柏衡来了。
只是靠在门口，虚掩的房门让他清楚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她想剪头发。
她不喜欢了，讨厌了，恶心了。
就好像她对他一样。
从喜欢他，讨厌他，恨他……现在恶心他了！
“太太，你一直都这么细心保护着的头发，留了这么多年，你舍得吗？”李姐想劝她别剪头发，毕竟留了这么多年，方妤最宝贝的就是这头发，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的珍惜着。
她对待身体都没有像对待头发这么宝贝过。
“李姐，再舍不得，不也都会过去吗？”方妤笑了，拉高毯子，像头巾一样把头也包裹进去，将脸埋进膝盖中。
李姐知道她不想说话了，虽然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却也知道不能打扰她了。
起身走到门口，发现苏柏衡早就站在那里了。
忙走出去，关上门。
“先生，你来了啊？”李姐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保温杯。
“不要让她剪头发。”苏柏衡把早餐递给李姐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姐看着他的背影，他不等方妤吃好后再走吗？怎么今天两个人都怪怪的？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姐回病房，喊方妤吃饭。
今早的是燕窝粥，配了她喜欢吃的一些小点心。
李姐一边舀粥，一边偷看方妤。
“李姐，有事吗？”方妤被她看得想装不知道都装不下去时，忍不住开口问。
“昨晚……是不是先生他……”李姐也不知道该怎么问，结果一句话硬生生被她断成了两截。
“来过了。”方妤一听到苏柏衡，眉头就皱了起来，却还是淡定的回答。
“你们……吵架了？”李姐心想，果然是太太发现先生了，难怪今天两个人都怪怪的。
“没有。”方妤接过李姐递过来的粥，神色镇定自若。
“那你们……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李姐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应该心情好吗？”方妤看着李姐，似笑非笑地问。
李姐顿时无言以对，是呀，方妤有多讨厌苏柏衡，她比谁都清楚。
“李姐，若是你以后知道他来，请转告他，不需要。”方妤抿着唇，毫不掩饰那份打从心底生起的厌恶。
“这……”李姐搓着手，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有看不到他，我的心情才会好。”方妤说完，开始认真吃饭。
“……”李姐看着她手里的粥，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让方妤知道她吃的这些，都是苏柏衡做的，她相信方妤分分钟都会把食物连同碗都给扔垃圾桶里去。
这几天看下来，其实先生也挺好的，任劳任怨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要不是他们之间的恩多怨多，旁人无法说清，她都要觉得太太有些不识抬举了。
可毕竟是先生伤的太太在先，太太受了那么多委屈，确实也不是几顿饭，几个晚上的陪伴就能抵消的。
李姐帮着护士换好了床单被套，连昨天刚换的沙发套都换了一遍，方妤还让她把病床前那张椅子都拿去擦洗一遍，喷了消毒水。
她也不知道方妤这突然的洁癖是为何，全都一一照着做了。
何志铭来巡房的时候，检查了一遍，很是欣慰的告诉方妤：“恢复得很好，继续保持。”
“何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想回去了，这里人多，护士进进出出的，门都不能关，让她很不舒服。
“再住两天看看，如果没有再发烧了，就回家休养。不过你得保证近段时间里都不能再着凉了，不然下次再来医院的话，估计就得住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何志铭半开玩笑半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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