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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秦礼在加班,要不然肯定会被他当面责骂。
不过,让宋亦菲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半小时前秦礼给她打了个电话,后续她给秦礼发了几条消息,他都没回,到家后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宋亦菲猜测秦礼可能在开会。
她热上中药,准备拍下喝药的视频给秦礼看,卖个乖,好让秦礼忘记她晚回家的事,药刚热好,正准备喝,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秦礼回来了,立刻去开门,谁知门外不是秦礼,是两个穿着警服的人。
“这里是秦礼家吗?”一名警.察问。
“是的……”宋亦菲有些懵。
“秦礼在家吗?”
“没有,他在加班……”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我们刚从他公司回来,正是因为他没在公司,我们才来这。”
“他应该在开会吧……”
“我们去问过了,他的确没在公司。我们下午联系他,他让我们去公司找他,我们下午有事没去,刚才去,他没在,给他打电话,没人接,这才找到这。”
“我刚才打他电话也没接,可能在忙吧……”宋亦菲此时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是找他问郑保松的事吧?”
“你也知道?”警.察反问。
“我当然知道,郑保松的事和我有直接关系啊。”宋亦菲心想她一直在寻找报案记录,没想到最后还是警.察找上.了她,看来不是秦思没报案,是她没找对地方。
“具体什么情况?”警.察拿出小本子,准备记录。
“就是郑保松绑架我啊,证据什么的不是早就提交了吗。我一直很想问你们,郑保松被抓住了吗,现在案子处于什么阶段了?”
“绑架?”两个警.察疑惑地对视一眼,“你说郑保松绑架你?”
“是啊……”宋亦菲看着警.察的神情,“你们难道不是为这事来的?”
“郑保松曾在萝贝县派出所报案,说秦家村的人谋害他,主谋是秦思和秦礼,当时调查没发现证据,案件被搁置,但昨天那边发现了一条线索,准备重启调查。我们这边恰好在追踪一起案件,与郑保松有关,想问他几个问题,但一直没找到他,所以与萝贝县派出所联合调查,前来询问秦礼一些细节。”警.察道。
宋亦菲这才明白了警.察的目的,她想起结婚前一晚秦思和村民驱赶郑保松的场面,她不知道后续如何,猜测可能是将郑保松教训了一顿,没想到郑保松竟然报案了。
“你的意思是……郑保松在萝贝县报案之后,回来又失踪了?”宋亦菲疑声问。
“没确定失踪。十多天前,他还曾在本市医院治疗腿伤,后来连夜从医院偷偷跑了,医药费都没付,他似乎在躲什么。”
“他应该是在躲你们吧,你们不是在抓他吗?”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要抓他,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因为他两年前曾报案有人骗他钱,后来不了了之,但最近我们市发现多起诈骗活动,与他当年的案子有牵连,想找他问问。后来他从医院偷跑,又疑似有其他扰乱治安行为,才要抓他。”
“原来如此……”宋亦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这与她知道的事实不符,她说道,“我半个多月前曾被郑保松绑架过,当时报了案的,但一直没查到报案记录在哪个派出所,你们能帮忙查一下吗?”
“半个多月前?按照我们的调查,郑保松那时正在医院治疗腿伤,他伤的很严重,几乎没法自主行走。至于你说的报案记录,确实会具体到某个派出所,但如果是涉及到绑架,那市公.安局会统一备案,你可以去那里问一下。”
宋亦菲懵了,她记得郑保松绑架她的时候,腿看起来完全没问题啊。
警.察问:“你确定是郑保松绑架的你吗?”
宋亦菲有些心虚,但还是点头道:“确定啊……”
警.察道:“如果情况属实,那会是一条重要线索。等会我们就去市公.安局核实。”
随后,警.察从兜中摸出一张素描画,展开问宋亦菲:“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画中是一个长发女子,厚嘴唇高鼻梁,宋亦菲似乎在哪见过,她很快就想起来,上个月中旬,她在医院走廊陪护母亲那晚,当时秦思秦礼也在,两个警.察找到秦思,先问她是否认识郑保松,秦思说不认识,然后拿出一张素描画,上面就画着这个女子,问秦思是否见过,秦思说没有,警.察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这时,宋亦菲才认出来,眼前这两个警.察,就是那晚找秦思的警.察。
“见过吗?”警.察见宋亦菲在发愣,又问了一遍。
“没有……”宋亦菲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她确实没见过。
“好的。如果秦礼回来,麻烦让他联系一下我。”警.察递给宋亦菲一张便签,上面是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至于你说的绑架案,我们会先去核实。”
“谢谢了。”宋亦菲忽然意识到,今晚她和警.察的对话可能暴露了一些什么,会不会为秦思秦礼带来麻烦?秦思会不会因此而责备她?她有些后悔,不该贸然开门的,应该装作不在家。不过细想之下,自己其实也没说什么,全程都是在询问。
警.察留了宋亦菲的电话之后,便离开了。
宋亦菲坐在沙发上,绞尽脑汁,怎么都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不是郑保松在萝贝县报案,也不是郑保松在本市失踪,而是为什么郑保松明明在医院治疗腿伤,却跑到东郊山上将她绑架了?以及,郑保松、秦礼、秦思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多起案件都与他们有关?
宋亦菲想起上次她去东郊山查看时,曾在废弃工厂外捡到一张胶制脸模,她本想提交给警方作为物证之一,由于一直没找到报案派出所,便搁置了。此时想起来,她赶紧从柜子中找出那张脸模,放在灯下仔细观察,发现其制作工艺还算细腻,颜色也和肤色一致,但并非高级人皮面具,想靠它以假乱真,并不容易。
秦思说过,郑保松就是用戴胶制面膜的方式假扮成秦礼的。
可宋亦菲却觉得,这张面膜不像是秦礼的脸型,倒像是郑保松的脸型,因为秦礼是圆脸,这张面膜却是长脸,而郑保松恰恰是长脸。
可郑保松为什么要戴一张和自己脸型一样的面膜呢?
难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面目?
也就是说,这张面膜并非他用来假扮秦礼的?
宋亦菲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将脸模拿起,对照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贴了上去,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像郑保松,不像秦礼,她赶紧将脸模扯下来,惧怕地扔在桌上。不过随后,她意识到刚才戴着面膜的模样,并非像郑保松平时的样子,倒像是那天在梨园内,郑保松戴着硬壳面具时的样子,那张硬壳面具露出半截下巴和眼睛,下巴上的黑痣和狭长的眼睛,清晰可见。
难道,郑保松的硬壳面具底下,还有一张脸模?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宋亦菲实在想不通,但她已经意识到,那起绑架案,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在其背后,或许有着另外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故事。
再联想今晚警察说的那些话,以及她下午去精神病院见许杰时的发现,她觉得,郑保松的身份,或者说郑保松的行为,很可能另有玄机。
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不远千里追到秦礼老家,就是为了警告恐吓她吗?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如果是想阻止她和秦礼结婚,有很多比这更有效的方法,完全没必要将自己置身险境。
从秦礼老家回来之后,他又假装成张宇,引诱她上钩,蓄谋绑架她。既如此,他为何不直接将她绑架,如此大费周折地将她引到东郊,岂非暴露了他自己?
宋亦菲越想越觉得郑保松的行为和动机有些南辕北辙,之前由于太过惧怕郑保松,只觉得他是个变态,没有深究其行为动机,现在细细回想,才觉出不对劲。
宋亦菲思索之际,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警.察刚才说秦礼没在公司,之前宋亦菲怀疑秦礼是张宇时,曾两次去秦礼公司查看,秦礼都在,正因此,她才相信张宇并非秦礼。今晚,秦礼去了哪?为什么警.察都联系不上他?
宋亦菲决定再去秦礼公司看看,这一次,她要悄悄去。
她乔装打扮一番,戴上帽子和口罩,将手机关机,把钱包放家中,佛牌尚在钱包内,这样秦礼就会以为她在家,然后打出租车直奔秦礼公司。二十分钟后,来到楼下,她买了一份混沌,提着混沌,跟在一名员工身后进入大楼,由于无法刷卡到指定楼层,她跟着那人下楼后,又爬了六层楼才到秦礼公司。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前台早已下班,公司内亮着灯,有人,但不多。
公司需要刷卡进入,她在门外等了一会,直到一名员工从里面开门出来,她才顺势进入,那人见她穿着得体,并未多问。
进入之后,她立刻来到秦礼工位前,秦礼的电脑关着,主机没有余温,这个片区无人加班,冷冷清清,她坐在秦礼工位上,查看桌面上的物件,发现桌边扣着一块塑料牌,翻开之后,上面赫然写着秦礼的名字和职位:文案策划。
秦礼不是已经升职为项目经理了吗?为什么是文案策划?
她看了看旁边几个人的职位,有数值策划,系统策划,以及项目经理。
她记得秦礼之前是关卡策划,文案策划的级别似乎比关卡还低。
难道秦礼并未升职,反而被降职了?
可他的收入明明增加了一倍多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朝她喊:“喂,你干什么的?”
宋亦菲赶紧起身:“我是员工家属,以为他在加班,来给他送夜宵。”
那人快步走近,上下审视着宋亦菲:“你是谁的家属?”
宋亦菲道:“秦礼……”
女人皱眉道:“秦礼所在的项目上个月就停了,谁告诉你他在加班的?”
宋亦菲疑声问:“停了?为什么?”
女人道:“现在市场大环境不好,全公司都在裁员精简,他们项目因为业绩不佳被砍了,现在只是例行维护,怎可能需要加班。”
宋亦菲环顾四周,确实见很多工位空着,她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
女人摆手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家属,你赶紧走吧,不然我叫保安了。”
宋亦菲并未多言,转身离开。
她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真像那个女人所言,秦礼项目被砍,他根本没加班的话,那他这半个月以来,天天早出晚归,实际是在干什么?既没加班,升职自然也是假的,可能还被降职了,可收入为何暴增了这么多?他经常和备注为领导的人打电话,肯定也并非真领导,领导又是何人?
诸多问题困扰心头,宋亦菲没有答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秦礼在骗她。
既如此,张宇的事应该也没那么简单。
宋亦菲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些事之间有着某种内在联系,而联系的关键人物,就是郑保松。可郑保松为何不见踪影?他是被害了,还是藏起来了?
上次在母亲葬礼上,她疑似看见了郑保松,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宋亦菲坐上出租车,一路都在思索,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家,打开家门,惊讶地发现秦礼坐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怎么回来了?”宋亦菲莫名地有些惧怕秦礼。
“你去哪了?手机为什么关机?”秦礼质问道,语气严厉。
“我去买夜宵了……”宋亦菲发现自己还提着那袋混沌。
秦礼继续盯着宋亦菲,似在观察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宋亦菲不想让秦礼知道她去他公司了,赶紧转移话题:“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有两个警察来找你,说有事问你,让你联系他们。”
秦礼眼皮略微下翻,问道:“他们说什么事了吗?”
宋亦菲摇头道:“就问你在家没,我说没在,然后就走了。”
秦礼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他翻看了一会手机,似是发现了什么,起身道:“我去趟派出所和他们当面说清,应该是郑保松的事。”
宋亦菲试探性地问:“是郑保松被抓住了?”
秦礼低声道:“不确定。”
宋亦菲并未多问,生怕秦礼生疑。
秦礼今晚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一直沉着脸,走至门口,他回头道:“要么你就别出门,出门就把手机开着。我真该把门反锁上。你要再出事,叫我怎么办?!”
宋亦菲赶紧承认错误:“是我不对,刚才确实饿急了……下次我不这样了。”
秦礼这才放心出门,宋亦菲听见秦礼似乎是将门反锁上了。
她坐在沙发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越想越想不通,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就在她苦恼之际,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宋亦菲道。
“是宋女士吧?我是今晚去你家的警察。我们已经去市公安局核实过了,没有你的报案记录,也没有郑保松绑架案的记录。你是不是弄错了?”
宋亦菲愣住了。
“宋女士,你还在听吗?”
“在……”
“你要不要报案?”
“不需要了……”
宋亦菲呆愣地握着手机,茫然、彷徨、惊讶与悲伤,一起涌上心头。
不仅秦礼骗了她,秦思也骗了她,准确的说,是他们合起伙来骗了她。
可他们为什么要骗她呢?
她是如此单纯可爱的人,他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骗她呢?
宋亦菲恍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心想是不是自己不调查,就不会知道真相,不知道真相,就会活的轻松愉快些?
她记得秦思说过,人要活得糊涂一些,让自己轻松,身边人也轻松。
她觉得秦思说的很对,可糊涂,并不代表愚蠢。
糊涂更像一种境界,愚蠢却是被蒙在鼓里戏耍。
她不想当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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