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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穆啸诺陪着舒唯晨，也在外面。
手术很复杂，需要十几个小时。但是十几个小时不是那么容易熬的。很快，就剩下了唐越同的父母还在门口守着。
“你们两位实在是有心了。要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唐德亮说道。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穆啸诺替舒唯晨说了想说的话。
舒唯晨点点头。
“舒小姐，其实，你不必为了补偿而付出这么多。越同是个成年人，他应该考虑过事情的后果。”唐德亮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谢谢你，伯父。但是我们作为他的好朋友，在这里守着也是应该的。”舒唯晨坚持道。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勉强你们了。”唐德亮很是感动。
时间过得很慢。等着等着，舒唯晨靠在穆啸诺的肩膀上，睡了过去。他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又脱下外套，帮她盖了起来。他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忐忑。如果唐越同的手术有点什么不顺，估计她要一辈子内疚了。
他不停地看着手表，直到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唐家的人也陆陆续续聚集在门口。
外国医生走了出来，说着流利的中文，“这次手术算是成功的，接下来要进行七天的药物控制。患者在七天之后，就可以解除眼罩。”
舒唯晨和穆啸诺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接下来说道，“之前我也和各位说过，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脑部手术。他的手术虽然是完成了。但是有没有后遗症，哪种后遗症，还要等他揭了眼罩才能发现。这些后遗症的发生都是有几率的。大家一起为他祈祷吧。”
唐越同要继续在无菌病房里呆着，舒唯晨还是可以回家。
晚上，她洗了澡，抱着腿，坐在飘窗上，下巴蹭着自己的膝盖。
她一直在担心后遗症的事，但是,不会那么巧吧？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这样对他的。
“怎么？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他走了过来，搂着她，“如果你再这么失神，我就不让你继续去了。”
“我是在担心……他的后遗症……”
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傻瓜，还有那么多天呢，别瞎担心了。”
“穆啸诺，如果……如果他一辈子都有后遗症……”她咬了咬唇说道。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坚决不能让她有想一辈子赎罪的心思，“不管他有任何后遗症，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愿意去治，我们都可以帮助他。而且，方法有很多。”
“但是如果他有后遗症，那我，我只能一直陪着他了。”她皱着眉说道，“如果这样的话，穆啸诺，你干脆不要……”
这女人，又在说些什么胡话？他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了下来，柔声说道，“你一直在尽力照顾他，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到了。意外的事，没人会去怪你的。你别想因为他就可以甩了我，我这辈子是不会再放弃你的。”
她叹了一口气，内心在强烈挣扎着。
“真是个傻瓜。”他怜爱地转过她的脸颊，用唇在她的耳垂边上轻轻地摩挲着，喷洒出一股热烈的气息，“无论如何，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人。”
他将她放到他的双腿上，他的手继续肆意地游动着，走遍她身上每一寸敏感和敏感，好像在宣示主权一般。
他的爱抚，就如羽毛拂过她的心扉。她渐渐瘫软在他的怀里，继而迷失在他耐心的撩拨里。
她的心，却总有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接下来的时间，她继续耐心地照顾着他。唐越同每天都很乐观，如果不是他的眼罩，真以为他是在某家酒店度假。
一天一天地在倒数着……
终于到了可以揭眼罩的时间，大家都心急地等待着。
医生走了过去，非常细心地将眼罩拿开。
“三、二、一……”舒唯晨合着手，默默倒数着。
唐越同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迷惘。
“感觉还好吗？”医生看出他的神情有点不对，着急问道。
“挺好的……只是……这里是不是雾很大啊？我有点……看不清……”唐越同伸出手，好像吃力地看着什么。
舒唯晨的心“咯噔”一声。
医生连忙将他的眼睛检查了一遍，他指了指窗口方向的花瓶，“那你看到那里有个红色的水杯吗？”
唐越同眯了眯眼，“医生，你色盲？那里分明就是一个蓝色的花瓶啊！”
“看来，手术的后遗症发生了！他的症状是艾李莫克现象，对近的东西看得模糊，对远的东西没有障碍，有点像我们说的远视。”
“医生，我们到外面说吧。”唐德亮急急打断医生的话。
“爸，没关系的。”唐越同看向他的方向笑了笑，“能看清远处的东西，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于是，唐越同让医生继续解释，“从案例上看，有10%的病人会有这种后遗症，他们一般会在几天内慢慢恢复到正常的视力。”
“一般？医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唐德亮着急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1%的病人要再进行一次手术。但是，手术的风险更加大。当然，我希望唐先生不在这1%里。”
“谢谢你了，医生。”唐德亮有点没信心了，不由得流露出失望。
“唐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尽量去完成手术。但是这样的后遗症，的确存在几率。”医生非常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的，医生，我可以接受。说不定我过几天就好了。”唐越同淡笑着说道。但是他的笑容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但是，就这样过了几天，他的视力没有好转的迹象。
大家都有点着急起来。
只有唐越同自己，好像很是淡然。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一向乐观，也知道少不了有舒唯晨陪伴的原因。但是谁也不愿意明说，包括穆啸诺和舒唯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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