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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得不承认，您是一个很英明的帝王。”
皇帝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他还以为林岚宁是要指责自己对秦牧寒漠不关心，甚至已经做好了不管林岚宁话说的有多难听，都绝不迁怒于她的准备，但没有想到林岚宁竟然话锋一转，开始夸赞起了自己来。
这反倒让皇帝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位几十年，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夸赞时反而无所适从的感觉，让皇帝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皇帝有些无法面对似的别过头去，“你倒也不必说这些，朕从前欠他的太多，以后会想办法弥补的。”
“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林岚宁摇了摇头，“只是父皇您如此英明睿智，却也难免有差错，更何况王爷并不愿意继承皇位。您觉得，若他上位，能成为利国利民的君王吗？”
皇帝被林岚宁问住了，他思量了一会儿，反问道。
“你觉得他不能吗？无论是军功还是政治头脑，老七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朕觉得这些皇儿中唯有他能胜此大任。”
林岚宁摇头，“但王爷自己并不愿意，心不在这上面，就难免会对此事产生厌恶。人若心生厌恶，又怎么能做好呢？”
林岚宁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她弯下腰去，强撑着继续说道。
“且王爷自己也说过了，他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人，经受过太多的苦楚，难免会生出私心来。若要他权势滔天，日后未必会成为一个真正贤明的君主。他现在之所以愿意去做那些事，是不希望看到黎明百姓因此而受苦受难，不希望自己的那些惨烈过往被别人也再经受一次。但若他真的身处高位，却未必能公公正正。因为王爷的仁心并不会给所有人，他的善良也在次次的算计之中被磨灭，既然无法保持本心，又何必拉上旁人和自己一同受苦？”
皇帝心中愕然，没想到秦牧寒对此事竟然看得如此透彻。
若是换做皇帝站在秦牧寒的角度来看，或许他早早就能明白秦牧寒心中是何想法了。
一个遭受过太多苦楚的人，若手握真正的权利，想到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报复。
秦牧寒并不愿意手足相残，所以从一开始便推拒掉了可能会让他变得更强大的机会。
他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皇帝忽然觉得无知至极，他扶住额头。
“那么以你所见，谁才是最能胜任皇位之人？”
“阿清。”林岚宁开起头来，郑重地看着皇帝，“八王爷，秦牧清。”
皇帝皱眉，“为何是他？他并不是这一块料。”
“王爷也曾说过，后天的不足可以弥补，但若人心存污，便是如何清洗都洗不净的。诸皇子中唯有阿清具备这一条件，所以也唯有阿清有这样的实力。”
林岚宁俯首，对皇帝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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