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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韫小天的奶音里已经戴上了哭腔。
完了，完了，他们家要完了。
就在韫小天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韫司夜冷不防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并突然抱起他逃进了卧室，锁上门。
“喂......韫司夜,,,,,,唔......你干嘛？现在不问清楚万一......唔......”
韫小天蹬着双腿，拼命地捶打着韫司夜的胸口，被这个临到门前缩头乌龟的爸爸气的要死。
可韫司夜始终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发出一阵抽气声。
韫小天一怔，抬起头去，看清韫司夜的脸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到韫司夜第一次眼眶红了.......
这时，唐欣傻愣愣的站在门外，头脑也是一片空白，她愕然了好久，僵硬的挪到沙发边坐下。
茶杯摔在地上碎了也毫无反应。
钱被他们看到了，再怎么扯借口都蒙混不过去了。
看来不能再瞒了，是时候告诉韫司夜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唐欣攥着手指，心神不宁。
胸口闷闷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是某个不好的征兆的开始。
***
唐欣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准备第二天找个机会好好和韫司夜谈谈。
等到闹钟响起，韫司夜仍旧如以往，蹲守在她身边，叫她起床替她穿衣。
就好像昨晚的那些小插曲都没有发生，一句话也没有问。
唐欣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替自己套袖子，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泪眼婆娑。
她往枕头下摸着手机，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忘了告诉韫司夜一件重要的事。
“阿夜，其实......我被开除了。”
唐欣尴尬地望着他，嗓音艰涩。
“我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韫司夜动作一顿，眼睫缓缓垂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眸里的那抹自责更加浓烈了。
“对不起，我会出去找工作的。”
？？？
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出去工作呀？为什么感觉这个话题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唐欣总觉得韫司夜好像误会了什么，想要去抓他的手，可是韫司夜已经起身。
韫司夜沉默不语地走出了卧室，背影透出几分疏远。
今天是周六，唐欣不用上班，也不用送韫小天上课，可以慢腾腾的刷牙洗脸。
透过浴室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客厅，唐欣默默观察着今天父子两奇怪的行为。
韫司夜发呆的次数很多，睡在沙发上发呆，倒立在阳台发呆，抱着结婚照发呆，盯着戒指发呆......
韫小天则是不停的在看各种法制频道，全是关于高利贷的案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泼油漆封房子还有卖小孩各种追债手段，把他吓得小脸惨白。
这种紧张的氛围感比昨天更强烈了，就好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这父子两到底在干嘛呢？
唐欣一头雾水地被这种紧张感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沉默。
果然，韫司夜和韫小天全部向她望过来，似乎都在等这一刻。
“小天，你先回房间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爸爸说。”
话落，韫小天紧紧握着小拳头，倔强地仰起脖子。
“不！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你无权瞒着我。”
“我——”
还没说完，韫司夜已经将他扔进了房间，无视他激烈的反抗，将门锁死。
“好了，你说吧。”
韫司夜坐在她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神情肃穆庄重，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
唐欣被他这阵势给吓到了。
“那个......”以防万一，唐欣先给自己打一个预防：“假如我要是有秘密隐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果然是真的。
韫司夜一秒破防，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的双肩颤抖。
“会、吧？”
这两个字仿若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字字泣血。
唐欣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韫司夜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好吧，其实——”
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和盘托出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一阵又一阵，急促地让人不能忽视。
唐欣只能起身先去开门，“谁啊？”
透过猫眼，一张被扭曲的老脸映入视线，吓得她一哆嗦。
以为是送快递的，没想太多，唐欣还是开了门。
谁知道，门外站着的正是三年未见的唐父和唐母。
那一刻，唐欣浑身的血液都在霎那凝固住了。
***
唐欣这几年想了一万种重逢的场面，什么样的都有，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和爸妈见面。
突然站在面前的唐父和唐母，实在是让她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妈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难不成......
唐欣一惊，恍然意识过来是自己那通电话的缘故。
该死！手机被跟踪了。
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就忍不住全身冒冷汗，僵硬的扭过头，去看韫司夜。
坦白局才到一半，她还没来得及和韫司夜说出实情，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那边，韫司夜已经起身，悄无声息走了过来。
“呵。”
还没等唐欣开口，唐明山推开她，朝门里踏进一步，将韫司夜上下扫视了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蔑笑声。
“这就是你找的男人？”
实在不怪唐父瞧不起，韫司夜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件超过一百的行头，要有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哦，最贵的就属无名指上那颗婚戒了。
还是唐欣买的。
一个能把软饭吃到如此极致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好货色？
唐欣没想到他爸一开口就说这种话，急忙去看韫司夜的脸色。
“阿夜，你别......”
然而，韫司夜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是空空的，半点情绪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唐欣的错觉，韫司夜周边的空气似乎......有点冷，快结冰了。
韫司夜凝视着面前这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目光像是在雪里浸泡过，冷厉阴沉：“你就是唐明山？”
低沉的嗓音刻意在唐明山三个字上放缓了语调，一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磨出来，宛若要将其放在刀刃上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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