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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司夜再迟钝，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不知为何，这种宛如小学生炫耀般的台词，却令他胸口有股闷闷的感觉，情绪在血液里窜动，令他想要做出点什么。
“我和她再怎么样，也是有婚约在身的，而且从小我们就认识，我们的缘分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你能比的。”
“我们上一个幼儿园，又一个小学，连初中也是同一个，十八岁以后还约好了一起选择同一所国外大学，我们相处的这十八年，可不是你简简单单三年能够相比的。”
韫司夜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虽然她现在名义上是你的老婆，可她到底爱不爱你，这很难说。”
虽然这其中一大半都是胡诌，但令韫司夜难受，苏成澈还是很有成就感，感觉上次在寿宴上所受的屈辱也释去大半。
看到韫司夜的脸色变得难看，同为男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韫司夜，我可以给她的，你全部都给不了。”
“我可以为她死，你可以吗?”
苏成澈已经魔怔了，什么风度和理智都荡然无存。
韫司夜不想再听下去，最大的蔑视就是不理会。
他无视背后男人的无能怒吼，径自进了楼。
上楼的过程中，韫司夜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是动怒的，除了开门时因为用力而扭曲变形的钥匙，稍微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踏进玄关，留下一地湿漉漉的脚印，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句我们有婚约的的韫司夜，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换鞋。
听到动静，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呼喊。
“老公，你回来了呀。”
熟悉的嗓音里，还带着一点担忧和欢喜。
韫司夜的理智稍稍回了点。
与其听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不如听自己身边的人说。
脱掉外套，韫司夜平静的提着购物袋进了房间，见到蜷缩在被子里的女人，正躬身看着一本微微泛黄的相册。
一本婚纱照，唐欣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当她准备合上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韫司夜站在门口。
“吓我一跳，你怎么都不叫我？”
唐欣尴尬的婚纱照扔在一旁，想到自己刚才痴痴傻笑的模样说不定都被他瞧了个遍，脸皮发烫。
“刚进来。”韫司夜走过去，头发和面容都还挂着雨水，脸色和语气都十分平静。
唐欣见他淋了雨，担心的往他脑袋瞅了一眼。
“忘了让你带伞了，你也不知道避避雨，怎么湿成这样？”
她急忙去抽屉里拿出干毛巾，踮起脚帮他擦头发，动作细致轻柔。
“麻烦了，淋雨了会不会有事？”唐欣碎碎念，还没忘记韫司夜脑子里有颗定时炸弹呢，催促他：“你快去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小心别感冒了。”
韫司夜却扯开她手上的毛巾，声线平稳道：“肚子不疼了？”
经过他一提醒，唐欣又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钝痛。
她扶着桌角，微微弯腰，哎哟一声，白了脸：“一着急，给忘了疼。”
姨妈疼，果然是要人命。
韫司夜眼睫垂下，将买好的东西递给唐欣看。
由于韫司夜情绪掩藏的很好，唐欣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看到韫司夜提着这么多东西，唐欣当即重点就变了：“你买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韫司夜解释：“红糖和枸杞是给你泡茶的，药膏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唐欣错愕了一瞬，刚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好吧。”
看在他这么有心的份上，她就不生气了。
韫司夜见她脸上没什么血色，“我先去给你冲一杯。”
“不用。”唐欣一把从后拉住他，伸手解他的衬衫纽扣：“你先去洗澡。”
韫司夜还是不喜欢这种触碰，尴尬的红了耳根，手捂着领口，斟酌了片刻，“好。”
本来每个月的今天都是唐欣最讨厌的日子，可她今天却有点开心。
究竟为什么开心，她也说不准，只是韫司夜帮她买了卫生棉？
这种模糊的心情促使她在韫司夜进浴室前，冲上去抱了他一下。
“老公。”
韫司夜身体一僵，木讷的朝后望去。
而后，一张脸倏然在眼前放大，唇角多了一抹温热的湿意。
唐欣在他唇角印了一下，嘻嘻笑道：“谢谢你。”
韫司夜瞳孔一震，错愕良久。
他手捂着被吻过的地方，喉间一滚，干涩的挤出几个字眼：“不客气。”
“什么不客气，傻瓜。”唐欣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揉了揉他的脸：“快去洗澡吧。”
韫司夜进了浴室，带上门，往窗户边走近两步。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冲刷的视野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楼下那辆车还在，那个男人还在。
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骤然，他的脸色唰得冷了下来。
唇角的热度也渐渐消散。
这一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没有失去这三年来的记忆。
唐欣在韫司夜进去洗澡以后，去卫生间换了个卫生棉，看着躺在桌子上的几个购物袋。
她捂着嘴低声笑了，笑的甜蜜且幸福。
没忍住，顺手拍了个照，发了张朋友圈。
【直男老公淋雨帮我买卫生棉，可爱死了?()】
发完朋友圈，唐欣还对着手机屏幕嘿嘿傻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设置好友可见。
韫司夜冲完澡出来，换上了一件棉质睡衣，走到床边，目光正好落在床上的相册。
仔细一想，他都没看过自己的婚纱照。
随手捡起来，翻了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女人穿着朴素低调的婚纱，他穿着一身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西服，就在露天的小湖边，车岁马龙的街头，以及跳广场舞的花园......随便照了几张。
明明处处都透露着廉价，但他却笑的很开心。
是他自己都没见过的开心。
像个傻子。
韫司夜看了两张，就看不下去，扔在一旁，心头里那股郁闷更加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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