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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追着出去的李英一巴掌直接扇上自己的脸颊。
瞬间脸颊红肿了起来。
“奴才不该给陛下说这些。”
“陛下，顾小姐毕竟是摄政王带入宫中的人，若是有任何的闪失，到时候摄政王……！”
李英的话没有说完。
但是那不言而喻反而让小皇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李英。
李英当即噗通直接跪倒在地上。
“李英，朕虽然忌惮亚父，但是亚父对朕恩情似海，没有亚父就没有我，看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朕这次就绕过你，若是再从你口中听到挑拨朕与亚父的关系，朕绝不轻饶！”
夜风之中，小皇帝高声的呵斥道。
说完之后，就转头离开。
李英跪倒在地上，直到许久之后，少年帝王的身影再也看不到。
一侧的小太监才急忙上前将李英扶起来。
摇摇晃晃的离去。
许久之后，另外一侧的黑暗之中。
两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之中出现。
一袭紫衣的男人，缓缓的抬起眸子，眉眼清冽。
“主子。”
身侧的霜寒低声的喊道。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之中我挑中凤麟？”
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之间开口说道。
“属下不知。”
霜寒躬身的说道。
他的确不知。
主子权倾朝野，当年大燕帝位空虚。
谁坐上那个位置，凭的是主子的心意。
可是主子偏偏选了如今这位。
这是很多人都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如今主子愿意说。
霜寒自然是愿意听的。
“苏?算什么东西，她连阿岚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世人皆说，他倾慕苏太后。
所以甘愿拱手河山只为讨得苏太后欢。
“凤麟的性子有几分像阿岚。”
萧牧棠说道阿岚两个字的时候，原本清冽的语气瞬间柔和到像天边的云，好像能够滴出水来一般。
凤家那么多的子嗣。
却没有一个人有阿岚的风骨。
唯独当年这个成王府不受宠的子嗣，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阿岚的气韵。
听到萧牧棠口中的阿岚。
霜寒沉默不语。
只有这个人，主子容不得人只言片语。
他是主子的贴身侍卫。
这十年。
世人都说摄政王萧牧棠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雨。
可是这都不是主子想要的。
只有他，见过深夜之中，主子那失去了情绪的眼眸有多寂寥。
曾经，他也怀疑过主子。
天下，权势！
太过醉人！
可是这都不是主子想要的。
“主子，少帝这段时间私下联系了不少的朝臣。”
霜寒低声的说道。
这些年，少帝逐渐长大。
从一开始乖巧听话的孩子到现在开始展露野心手腕。
他担心迟早有一天……
霜寒看向萧牧棠，眼中透出几分的担心。
毕竟，权臣自古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双手背负在身后的男人，缓缓的抬起眸子。
眼神淡淡的扫过霜寒。
“霜寒，你是在担心什么？”
“属下担心少帝羽翼渐丰……”
到时候不受主子的控制。
眉眼微敛的男人，缓缓开口。
“这天下，永远，也只能是阿岚的。”
听到这句话，霜寒忍不住一怔。
可是，流岚女帝已经不在了……
“其他人，染指阿岚的江山，杀无赦！”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杀意凛冽。
是萧牧棠难得的认真。
“可是……！”
霜寒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心说出。
“没有可是，羽翼渐丰……！”
清冽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的肃杀。
“他若是羽翼渐丰，我也会亲手折断他的翅膀，若是不想坐那个位置，凤氏不止他一人。”
萧牧棠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
对他而言，完全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他说完之后，转过头，直接朝着轩辕宫所走去。
霜寒快步的跟上。
自轩辕宫的大门进去。
走到寝殿门外的时候。
霜寒的眼睛已经瞪直了。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这可是轩辕宫。
整个大燕皇宫，无人敢踏足的地上。
那精心栽种的各种奇花异草，此刻都是东倒西歪。
整洁干净的纱幔上，此刻布满了各种的污垢。
地面上到处是散落的木炭，还有木棍。
……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霜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跟在主子身边数年。
自然是知道主子的洁癖有多严重。
整个轩辕宫，除了白色，几乎是终年没有其他的色彩。
而突然之间染上的颜色，显得格格不入。
霜寒真的怕主子一怒，到时候一堆人要人头落地。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主子居然没有发怒。
反而蹲下身子，伸出手，将满院子的狼藉一点点的收拾。
回过神的霜寒想要上前帮忙，却在对上萧牧棠目光的时候，自动退了回来。
收拾东西的萧牧棠虽然面无表情。
但是霜寒就是从主子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宁静的气氛。
“今日，你就先退下。”
“可是，主子！”
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卫，他的职责就是护卫主子。
这十年，他几乎于主子形影不离。
霜寒忍不住开口。
“退下。”
萧牧棠再次的说道。
霜寒微微躬身，退出了轩辕宫。
而一个人在园子里的萧牧棠，缓缓的拾起地面上的东西，缓慢的，指尖每一次触碰到这些东西。
他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一次次的，让他确定。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差不多足足收拾了两炷香的时间。
萧牧棠缓缓的起身，掏出锦帕，一点一滴认认真真的擦拭干净了自己的手指。
他抬起头看向寝宫的方向。
踏出一步。
又退了回去。
这样反复了数次。
终于一步步的走向寝宫。
偌大的寝宫之中，终年弥漫的龙涎香，已经蔓延到了空气之中。
他闭上眼睛，一把掀开面前的纱幔。
看到的就是那个睡得东倒西歪的少女。
少女的睡姿一点都不雅观。
整个人完横在床榻中间。
甚至还有一只腿掉落在外面。
萧牧棠就这样站在那里。
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面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象。
睡梦之中的顾知意，鼻尖传来淡淡的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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