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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奔溃的眼泪。
是压抑之后的眼泪。
这些，还只是纪锦书说出来的。
她已经觉得惨绝人寰了。
那她没说出来的呢？
秦挫又经历了什么？
乔年不敢想象。
乔年想象着那些非人的折磨，耳边是一遍又一遍纪锦书的话，甚至于连手机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手机在她身上一下一下的震动。
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乔年反应许久才意识到什么，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在上面跳动。
乔年以为只是广告电话，伸手想给关了。
可是手指颤抖的太厉害，一不小心给接通了，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乔年愣了下，听出那声音是秦挫。
她张了张唇想出声，可声音还没出来，手下的动作更快，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的声音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
她现在这个声音被听到，秦挫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那头听不到声音，顿时有些奇怪。
唤乔年的语速急切了起来。
乔年逼迫自己尽快恢复情绪，深深的呼吸一口，这才对着电话那头吐出一个字。
“喂。”
很生硬的一个字。
可至少能听出是乔年的声音。
秦挫听到这个字，第一反应是安心了不少，随即语气有些责怪，“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不说话？”
这个点，秦挫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
他回到家，发现乔年不在，打来这个电话。
乔年怕秦挫怀疑，连忙找了个借口，“哦，刚才在过马路，怕被车撞所以只顾着走路了。”
乔年这借口找的有些不妥。
顾着走路没时间说话，怎么还能接通电话呢？
显然，秦挫也听出异常了。
“真的？”
他语气明显有些不信。
乔年的情绪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她照着老方法伸手死死的在自己大腿的位置捏了下。
疼痛感让她瞬间冷静了不少。
“当然是真的了，我看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本来都准备挂了，谁知不小心划错了，还差点被车撞了呢。”
秦挫听到这一句，眉头蹙的有些狠。
加上乔年那边的确有喇叭声，秦挫也不追着这个问了。
“怎么出去也不叫司机送你？”
他问。
“我就是来乔氏看看，虽然现在有叶晨打理这边的事，可我也不能总是挂个名衔白白拿工资吧，总是要过来看看的，想着也不远，就自己打车过来了。”
乔年解释。
“好了，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秦挫挂断电话。
他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乔年捏着自己大腿的手也随之松懈下来。
那股疼痛的感觉消失，乔年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弦也跟着卸去。
纪锦书的话又无法控制的涌上来。
眼前顿时又模糊了不少。
她伸出颤抖的手将秦挫的电话存到她的电话簿里，人这才站起里招手叫车。
乔年一路上都在恢复情绪，她逼迫自己正常一切，免得回去之后被秦挫看了出来。
秦家，乔年回来的时候晚饭时间已经过了。
乔年走进客厅，没看到秦挫的身影，这让乔年松了一口气。
佣人上前来打招呼。
“乔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去叫秦少下来吃晚餐。”
乔年看一眼餐厅的位置，餐桌上面空荡荡的，这才问道，“秦挫还没吃晚餐？”
“是啊，秦少一直在等您呢。”
乔年听着这话，心里不由的又泛起酸。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去叫他。”
说着，乔年走上台阶。
书房外面，乔年轻轻敲了敲门，随即听到里面的男人说了声请进。
乔年转开门锁，轻轻将门推开一道小缝隙。
然后就看到那个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一旁的台灯打开着。
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柔和了不少。
乔年隔着一定的距离仔细打量着男人的脸，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进去。
这是他回来之后，乔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他。
老实说，男人的脸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没有那种被折磨之后的悲惨痕迹。
乔年忽然想到，秦挫在回来之后隐藏起来的一个月。
他是在暗中观察秦氏的动静，可同时，也是为了休养调整自己，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毕竟，从他回来到现在，对于他这三年遭遇的一切，他都是轻飘飘的一带而过。
从来没有要在她面前细说的意思。
乔年调整了一路的心情在看到秦挫的那一刻，忽然有些崩塌了。
她眼睛里止不住的泛酸。
也止不住的懊悔。
书桌后面，秦挫一直没有抬头，目光专注在手下的文件上，他以为是佣人敲的门，便随口问了一句，“乔年回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却也让乔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加快脚步上前。
有些着急的脚步声让秦挫正在文件上签字的手愣了下。
等他想抬头看个究竟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拥住。
乔年拥着他的肩膀，力道一点点的收紧。
秦挫看不到来人，却从女人头上的洗发水香味上认出来，那是乔年。
这样的反常让秦挫蹙了眉。
他伸手拍了拍乔年的手，随即轻声问道，“怎么了？”
乔年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中，闻言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道歉。”
女人的声音泛着阵阵嘶哑。
秦挫听着有些奇怪，“道歉？”
为什么忽然要道歉。
“嗯。”乔年重重的点头，“从你回来后，我都没有好好照顾你，我还给你找麻烦，嫌弃你太工作狂，我还偷偷怪过你不关心我们母女两，是我的错。”
都是她的错。
她知道错了。
这忽然的一番话让秦挫当即意识到不对劲，他抓着女人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前面。
乔年顺着秦挫的动作坐到了他的腿上。
男人看乔年的眼神透出几缕审视。
“你去找纪锦书了？”
秦挫真的太聪明了，就这简单的几句话，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乔年脸色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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