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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呢,听闻千金齐姑娘去了厨房帮厨,以前一直感慨,吃腻了山珍海味。现在,倒有些想好好品尝齐姑娘做的菜样了。我这也算是捧齐姑娘的场了,你替我去看看,说上几句话,宽慰宽慰齐姑娘的心,说不定,这是头一次呢。"
丹儿捏着染了蔻丹的指甲对着光仔细的打量,红唇轻抿,悠悠闲闲的说道。全然没在意跪在一旁的丫鬟低垂的面色,是多么的嘲讽。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闷声应道。趁她没看过来之际,抬手附上红肿的脸颊,低垂着眼,望着落在她视线内的丹儿的绣鞋看了一眼,准备起身。
丹儿这才恰当的出声,指着一个架子说道:"我记得我带了些祛疤消肿的良药,好像是搁在那红漆描金的匣子里了。你看你这脸肿的,去取了,下去吧。"
丫鬟感激的磕了头,起身去寻了药准备下去,身后却传来丹儿温柔的声音:"涂了药,别碰水,等消了肿再去,时间尚早。"
"嗯嗯,奴婢谢过姑娘赐药。"丫鬟感激的说道。
丹儿这才真正放她走。
待到辰时,齐潇潇正准备歇工,回自己的院子用膳,却被厨房里其他的帮厨娘子给拦了下来,强塞给她一箩筐的食材,并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谁得了上头的欢心,点着名的要吃齐姑娘您亲手做的菜。"
齐潇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王少卿,因为就是他,自个才沦落到厨房来帮工。
"谁?"但是齐潇潇又不觉得王少卿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脑子里竟一时没想起丹儿那个人,大抵是没将人放在眼里,连带着这些事都没有怀疑她的份。
估摸着丹儿若知道她此刻这样的想法,会气的吐血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上头的人今天嘴刁,这单子上的菜式,你每样都得做。哦,对了,时间不早了,那位还饿着肚子呢!"
齐潇潇听言,顺着说话之人指的方向看,才察觉,怀中箩筐里有被食材故意压着的单子。仔细看了一眼,在众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下,平静的点头:"这事不劳各位大娘操心。"
"你,说谁大娘呢?"先前说话的人当即变了脸色,抢白道。
齐潇潇无意再说话,抱着一箩筐食材自去清洗、切丝、掐花。
房中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婆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帮她打下手。没容得她多说一句,就打了手势示意不要多言。
齐潇潇当即一笑,只暗中想找机会补偿她。
李婆子是厨房老人,手脚麻利,帮齐潇潇处理完那一箩筐的食材,就自个擦了手出去。剩下的都是齐潇潇自己操盘。
丹儿估摸着时间找那丫鬟去厨房催菜。也不知是丫鬟无心还是有意,让一向对丹儿不怎么在意的齐潇潇,瞬时认出了她是丹儿身边伺候的人,闹得齐潇潇心情不爽快起来。
"齐姑娘,上头派奴婢来传菜。"丫鬟伏了一礼,低声说道。
齐潇潇明白难为不得她,只让她将炒好的菜装盘装箱,让她提过去:"那就有劳你了。"
丫鬟轻摇头,提着菜式走了,待到了丹儿住的院子,却又被丹儿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回这里。
齐潇潇看着去而复返顶着一个巴掌印的丫鬟,惊讶不已,却又转瞬明了。王少卿再混蛋也不会干这样的事,这其中的作祟的人定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丹儿。
"齐姑娘,这些菜,都是赏给齐姑娘的。"丫鬟委委屈屈的说完,丢下食盒就跑了出去。
徒留齐潇潇怔楞在原地,过了半晌,无奈提着食盒回了自个的院子,与小翠简单的说了几句,两人想着要将丹儿也给牵扯进厨房来。
便着人去前院问了话,得了明确的消息,王少卿用的是前院厨子做的菜,并未提过让后院厨房送膳。
齐潇潇一听,便在厨房等着傍晚要来的丫鬟。
"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告诉丹儿,想要吃,就自己动手,府里不养闲人。"丫鬟点了头,将原话说给丹儿听,丹儿气的砸了一套茶壶,气冲冲的跑到厨房来,指着齐潇潇的鼻子就骂:"你被爷发落到厨房来帮工,自然就得满足上头主子的口味,怎地,还有你这样不守规矩的奴才?"
厨房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起哄,各种污言污语伴着唾沫星子喷溅在齐潇潇身上,丹儿见她这么不得人心,也乐得高兴,反倒没有那么多顾忌起来。
贱人、婊子一类的话随口就蹦,闹得厨房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齐潇潇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哪由得丹儿在自己面前指鼻子蹬脸的骂、溅口水,当即拍开她搁在自己眼前的涂满蔻丹的指尖,回怼回去:"先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再来这么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教我?"丹儿气愤不已,转念想到齐潇潇的身份,自觉理亏,却又强撑着一口气,质问。
齐潇潇乐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知无畏,偏头看了一眼厨房中观战添火的人,笑着搬出王少卿来。
"我是谁?我是齐府千金齐潇潇,是王少卿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齐潇潇意在提醒她们自己的身份。
丹儿收了被拍疼的指尖,哭着嚷着要去找王少卿,去讨公道。齐潇潇无所谓的转身,丢给她一句:"慢走,不送。"
王少卿刚从外回来,就从管家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他本想着管上一管,可突又想起那日齐潇潇毫不在意的表现,他就压下了这股冲动,打算静观其变。
丹儿满心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回到自己院子里便一直差人去前院问,看王少卿回来没?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也算是阖府上下最先知道王少卿回来的一批人。
"姑娘,前院传了消息来,爷,回府了。"丫鬟低眉顺眼的答道。
丹儿兴奋不已,从躺椅上坐起,思量着该怎么向王少卿开口,自己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视线却触到那桌上摆的紫晶葡萄,想起那日王少卿他看自己的眼神,心下酸涩,招来丫鬟道:"你去前院走一道,就说是我想见爷。"
丫鬟猜她是要告状,没多想,点头领了命,就匆匆往前院奔去。
此时,王少卿正在书房读书,随手写些自己的看法和感悟,等在外面的人知他现在不喜人打扰,不肯放丫鬟进去。
好在丫鬟也不怎么在意,匆匆与那人交代一句来意,就往后院去了。闹得那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丹儿?
等丫鬟回来,丹儿就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神色着急便问:"见到爷了吗?爷怎么说?"
丫鬟摇头:"没有见到,奴婢告禀了爷身边贴近的人,怕姑娘等得心急就匆匆赶回来了。"
丹儿松了手,指着桌上新换的茶盏与她说道:"这样啊,你来回跑的累脚,也是口渴,先喝杯茶。"
丫鬟在她注视下,硬着头皮牛饮了一杯,握着茶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丹儿轻笑着取了发间一只银钗,递过去,说道:"这事就不要去说与别人听了,这是赏你的,只要你对我尽心尽力,这些好处不会少。"
丫鬟看着她递过来的银钗,迟疑了一会,抬眼时满眼泪光,感恩戴德的说道:"谢谢姑娘,奴婢定当尽心尽力。"多的保证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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