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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殿下来郡主府好几次，宋瑜可从未见过他对这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遵循臣子之礼，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疏离。
这会儿反倒是亲近了起来。
奇怪，真奇怪！
但话都说出来了，瞧着十六殿下巴巴地眼神，宋瑜肯定不能让他失望，便笑着点头，附和着沈?的话说了几句。
“殿下得空，郡主府随时欢迎。”
十六殿下喜不自胜，咧嘴笑着：“那我明日便去看虫虫，福安姐姐你等我，我给虫虫准备了好些礼物，都送给他压惊。”
“殿下的心意和替虫虫心领了，只是虫虫年纪还小，那些礼物现在也……”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宋瑜的话被打断，一个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来，连连高呼的同时，脸上冒出一层汗珠。
大好的日子忽然冒出来这一句，皇上瞬间皱眉。
奏乐声和精美的舞蹈都停了下来，人群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小声骚动。
“何事惊扰！”皇上板着脸，声音威严。
“皇上，何妃娘娘……何妃娘娘出事儿了。”
皇上脸色一变，下手不远处的何相也面色一白，下意识的第一眼朝着三殿下看去。
仅此一眼，转瞬扭开，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可那一眼里的暗潮汹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皇上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何妃。
“说清楚，出什么事儿了？”
“这……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那太监面对一众人的压力，眼神躲躲闪闪。
能让他说什么呢？
说十四殿下因为娘娘怀孕的事儿吃醋，大发雷霆，前有想推娘娘摔倒，后又在娘娘的参汤里面下手脚？
皇上思揣两秒，冷着脸一甩袖子，跟着太监出去了。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留在宴会厅，猜测纷纷。
皇后端坐在最高处，笑的依旧温婉大气。
她抬手压了压：“陛下有要事处理，先离席一步，今日是中秋佳宴，诸位不如好好欣赏本宫让人精心排练的歌舞吧。”
“娘娘说的对。”
“是，喝酒喝酒。”
可是，能有几个人喝的进去呢。
何相是喝不进去的，坐在原处脸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可不敢这会儿没眼色的凑上去说话，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也不知道何妃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何相现在定心急如焚吧？
“皇后娘娘，老臣年纪大了，身体抱恙，先去偏殿休息。”
何相语气生硬。
皇后忙道：“是本宫安排的不周，来人，扶何相去休息一会儿。”
何相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
只是，在人扶着他离开的时候，皇后娘娘忽然不咸不淡的在后面加了一句：“对了，今日宫宴，来往人数太多，宫中守备森严了些，何大人喝多了，你们仔细伺候着些，莫要让相爷‘不小心’走错了路。”
宫宴在前，后宫多女眷，不管何相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皇后的父亲，也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这是规矩。
皇后这是在敲打他。
何相脚步顿了顿，飞快的往前走，哪里像个喝醉酒的样儿。
人走后，宫宴又恢复了热闹。
吹吹打打，又唱又跳，似乎方才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好个热闹的中秋节。
宋瑜轻轻地扯了扯沈?的袖口，沈?低头。
她道：“可曾听闻宫宴要多久才散。”
“未曾，不过今日陛下不在，应当不会太久。”
宋瑜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酒杯上，“那你也少喝点儿，你都喝了多少了。”
沈?失笑：“好，听郡主大人的。”
宋瑜一个嗔怪的眼神儿飞过去。
进度过半，皇后似乎也乏了，先行离席。
帝后一走，便代表这宫宴可以自由活动了。
虽不能去后宫，但前殿的景色也不错，更何况中秋节还有各种夜晚的装扮，蜡烛荷灯等等。
当然，大家也可以直接离席回家的。
沈?拉着宋瑜出去了，身侧还有跟上来的十六皇子。
“福安姐姐，那边有个桥，有河灯还有小花园，可香可香了。”十六皇子指着不远处明亮的地方，对宋瑜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那儿看看。”
宋瑜牵着他的手，浅笑着。
别说，虽然是大晚上，但这皇宫大院就是不一样，亮如白昼不说，这夜色下的景观和白日截然不同，别有一番韵味。
“这什么香味，真好闻。”
不知名的花香传来，让宋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十六殿下年纪小，说不上来，只指着河岸旁边的小花园道：“应当是那边传来的，我去问问。”
宋瑜哪敢让他离开视线，这周围可没几个宫人。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说说，咱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看来，十六真的很喜欢福安啊。”
清朗的声音传来，宋瑜和沈?看过去。
三殿下眉目俊朗，夜色下一身紫色玄服，泛着流光溢彩，身侧的女子也穿的华贵雍容，站在一起，好一对假偶天成。
宋瑜忙放开十六殿下的手，轻轻行了个礼。
“见过三殿下，见过三皇妃。”
三殿下抬手：“不必多礼，本宫只是出来透透气，几位随意就好。”
沈?笑：“殿下素来喜舞墨，今晚的宴上据说还特意排了一出，殿下不准备看了？”
“成天看也腻味了，且都是些祝词，无端失了文采，倒不如不看。”三殿下顿了顿，忽然道：“对了，本宫若是记不得不错，沈大人的书法不错，什么时候也给本宫写上一幅……”
两个男人逐渐聊了起来，就在那桥边，微风习习之中。
三皇妃也与宋瑜搭话。
三皇妃外貌不算出彩，但面容端庄，说话温柔典雅，带着笑容，无端让宋瑜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想想，却是恍惚。
这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年轻版吗？
看似温柔，但每一句话里面似乎都带着一些别的意思。
宋瑜心头没了什么心思。
但也不能冷场。
几个人不咸不淡的聊着，看似热络，但好似心头都存了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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