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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寺卿将此事交给你，而不是太子呢？太子人呢？”
卫帝一言，似乎里面藏有许多重含义。
五皇子方才还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慌，不过好在他最后稳住了。
“父皇，这……儿臣不知如何说起……”
其实关于此事，五皇子早已经和罗朗商量出对策来。
“怕什么？你就实话实话。”
卫帝面容逐渐严肃，看来他是来真格的了。
五皇子开始紧张。
父皇还是那个父皇。
他的心思，从来让他们兄弟几人捉摸不透。
就连太子，看着风光，那也只是表面，他的荣宠全都是眼前这位带来的，若他一句话，太子的风光极为可能就会化为泡影。
而对他这个本就不起眼的皇子来说，更是有毁灭之危险，所以他一旦开口，才要慎重慎重更慎重。
不是他胆小。
而是，他赌不起。
也不敢赌。
所以每每行一步都如履薄冰，唯恐踏空。
栽了下去。
额头上冒着冷汗。卫帝看见了，假装没看见。
现在整个寝殿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父皇，儿臣说了实话，父皇可能保证不怪罪？原谅儿臣对……大哥的冒犯？”
卫帝眸色一深。
看来此事，果然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今日的问话，是父子间的谈话，而非君臣之间，老五，你明白了吗？”卫帝许久才说。
五皇子顿时了然。
他的意思是说，是两个人的悄悄话，不涉及政治，不上台面。
两个人心知肚明就可。
五皇子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机遇，他如果不抓住，即便这一次安然无恙，那么也就没有了机遇，永远翻不了身。
翻不了身，就意味着很快会被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想弄死自己，易如反掌！
暗暗在心里很快下了一个决定。
“父皇，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在祭祀大典上，儿臣祭拜先贤英烈，那祭台上的香炉内，被人藏着黑火药，足足有香炉，若儿臣一旦点燃，那么不仅仅是儿臣，整个祭台的人都会被炸死。”
“什么？”
“当时情况十分危险，不过幸好寺卿大人神通广大，他已经算出了那一劫，提前让人换下了，所以才有惊无险的逃过了。”
五皇子心有余悸道。
卫帝也是心跳快了许多。
“查出是谁干的吗？”
卫帝问道。
那威严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令五皇子几乎踹不过气来。
“这……”
五皇子看似犹豫，一脸知情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尽管说，朕为你做主！”卫帝霸气道。
五皇子低头拜在地上。
“父皇，寺卿大人查出，是大哥宫里的人，我想，可能是那人背着大哥做的，想要……破坏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毕竟事后大哥对我也很关心。”五皇子道。
卫帝一听，气的不行。
“这个混账！他的人自然是听他的，哪里敢背着他乱来？没有他的命令，他的人能混进去？也就你太单纯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卫帝颇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可五皇子再怎么也不会相信，卫帝是真的生气，他也不知道卫帝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出生在帝王家，最先学会的就是演戏了。
一家子的戏精。
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父皇，大哥他，没有父皇说的那么坏吧。大哥为人一向好，令百官赞不绝口，都说他会成为一代明君。”
五皇子看似顺口提道。
结果，却触犯了卫帝的逆鳞。
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一代明君？他们是盼着朕死吗？朕还好好的在这儿呢！哪里轮得到他们编排？这帝王之位的继承者，究竟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呢！”
卫帝气急。
五皇子见状，心中忍不住对罗朗叹服。
他的办法果然有效。
他这个父皇，什么都能容忍，都能不在乎，唯独在乎他的位子，他的尊容，他的至高无上，他的霸主地位，一旦有什么威胁到他的，就会被他视为仇人，甚至处理掉。
当然，五皇子不相信自家父皇会处理太子。
但起码，会让他吃点苦头。
“父皇息怒，是儿臣不该提起。”
“你不用害怕，这一次，朕会为你做主，是太子做的过分，他一定是因为嫉妒你，看不惯，所以才想害你，主持祭祀大典那种事岂容他小孩子脾气？那是关乎国之大业的大事！寺卿做得对，幸好没有交给他。”
卫帝说着，话语间开始维护五皇子。
五皇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从小就幻想着有朝一日父皇的眼里能看到他的存在。
如今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却不知该作何感想，心里很是五味杂陈不好受。
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让他已经心硬如铁了。
何况卫帝说这些话，也不知道究竟掺杂了多少真心，五皇子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和父皇谈感情，只谈利益。
只要对他有利，让他说多少好话他都愿意。
“这事父皇会为你做主的，你受委屈了，太子行事狂妄，趁着朕昏迷就敢对兄弟下手，真是反了天了！太子呢？让他滚过来见我！”
卫帝怒火四溢。
砸了一个杯子。
惊来了吉忠。
吉忠一回来，就赶上卫帝发脾气。
他脸色一白，小心上前伺候。
“看什么？还不去叫太子？”
“是！”
吉忠苦着一张脸，十分害怕，他怎么就非挑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这神仙打架，受苦受罪的都是身边的升斗小民啊！
太子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的，而且卫帝发了那么大的话，吉忠可以预料到待会儿的风暴。
怕是避免不了的了。
自从五皇子代为主持祭祀大典后，这宫里的风气和格局就变了。
恐怕以后也是，再也不是太子一家独大了。
吉忠心里想着，越乱越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他吉忠就要做那黄雀，那渔翁。
而欠了他吉忠的，他有朝一日，一定会一一讨回来！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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