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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愿春上前掀开轿帘扶了秦妩下轿。
秦妩道：“这位姐姐，我们到了？”
“到了宫门了。”宫女说，“接下来得劳累秦姑娘走一段路了。”
“好。”秦妩笑道，“刚好走一走暖暖身子。”
坐在软轿里虽然舒服，在这初春的时节，还是冻得手脚僵冷。
宫女看向跟在秦妩身边的孙愿春，道：“秦姑娘，宫里有人伺候姑娘。”
这是不让带丫鬟进去？
秦妩点头：“她不是我的丫鬟，是我的助手。”
“姑娘？”宫女皱眉，显然是不相信。
秦妩淡声吩咐孙愿春：“给姐姐随便背些药材药性，医书也行。”
“是。”孙愿春便背了起来，“东方肝脉，其形何似？师曰：肝这木也，名厥阴……”
宫女打断孙愿春的背诵：“既然是姑娘的助手，那就一起进去吧。”
“多谢姐姐通融。”秦妩笑嘻嘻的致谢。
宫女也不多言，给了守宫门的侍卫一张牌子，侍卫就放她们三人进去了。
这个时候的皇宫还不是后来的紫禁城，而是大禹建朝之后在前一朝代的王宫的基础上改建完善的。但总体来说，依然遵循着皇宫奢华光大方方正正的基本特点。
不过秦妩曾经亲眼看过紫禁城，所以对这个皇宫倒没什么惊叹的感觉。虽也感叹这皇宫的奢侈和庄严，但也不至于惊叹得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就淡定许多。
孙愿春看秦妩这么淡然平静，也跟着淡定了。
宫女见这两个主仆都如此平静，倒是对她们更高看了一眼。果然不愧是长公主选出来的人，要是另外那些人知道自己被当做诱饵放进来，怕是早就惊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是皇帝的贴身宫女，这两日在长公主府也是为了看看秦妩的为人和本事，心里好有个底。
在宫里走了大约一刻钟，秦妩她们才到了皇帝的住得清玉宫。
“你们在这儿稍等，我去禀报皇上。”
秦妩垂头：“是。”
并未等太久，不一会儿那宫女就回来了：“皇上要见你，跟我来吧。”
“是。”
孙愿春便暂时留在原地，秦妩提着自己的药箱，跟着宫女踏上了宫殿的台阶，几个宫女和太监弯腰伺候。
屋子里烧着地笼，暖烘烘的。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盘腿坐在桌案之后，腿上放着一个金色精雕二龙戏珠手炉，身着浅青色暗绣祥纹长袍，正垂眸看着桌上的书册。眉目清秀，与长公主有些相似，自带一股唯一清冷之感。
“皇上。”宫女带着秦妩行礼，“秦姑娘到了。”
皇帝这才抬头看向秦妩，仔细看了看，笑道：“我听姑母说是和我年纪差不多，但看起来比我还小些。”
秦妩：……
“这么小，医术却很高超？”小皇帝道，“倒是难得。”
被这么个小孩子用这种口吻称赞，秦妩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但在宫女的眼神暗示下，她还是道：“谢皇上称赞。”
“起来吧。”皇帝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垫子，“坐吧。”
“是。”秦妩坐下，那皇帝就又低头去看桌上的东西，只伸出手来放在桌上，让秦妩诊脉。
秦妩瞄了一眼桌上摊开的书册，是法家著作《韩非子》，旁边还放着《易经》之类的书籍。
取了脉枕放在桌上，秦妩将小皇帝的手放在脉枕上，便开始诊脉。
小皇帝也不说话，只用另一只手翻着书页。
过了一会儿，秦妩道：“皇上，另一只手。”
小皇帝便换了一只手给她。
秦妩继续诊脉。
又过了一会儿，秦妩放开小皇帝：“皇上的身体有些损伤，那些毒药虽然是慢性毒药，但皇上你服用的太久了。”
“恩。”小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你开药方吧，一会儿姑母过来，会让人去外面抓药。”
为何要去外面抓药？
秦妩蹙眉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小皇帝中毒这么久，没道理御医发现不了。他们就算一时发现不了中毒，难道发现不了他的身体被毒素摧残？再想长公主所说，那小殿下服下毒药，便立刻有了反应，但是御医多是说风寒拉肚子这一类的，只有一人说是中毒。
看来这御医里也混进了心怀不轨之人啊！
秦妩忍不住再次感叹：真是一件麻烦事！
她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解毒方子写下来，根据小皇帝的情况改了两味药材，道：“先服用解毒的方子，至于被毒素摧残的身体，还是采用食疗慢慢养着。”
反正她有灵泉水，守在小皇帝身边的这几日，就给他养着吧。
小皇帝颇感兴趣得拿过药方看了看，然后似乎是没看懂，又放了回去：“盏妙，就照她说的来办吧。”
“是。”始终候在一旁的宫女应声。
原来她叫盏妙。
小皇帝似乎看书看得有些累了，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肩膀，第二次正眼看秦妩：“若是旁人不说，我绝对看不出来你是个大夫。你多大年纪了？”
大夫两个字又不是写在脸上的！
秦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回答：“今年十四了。”
小皇帝矜持的点点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医术，必然是极有天赋的。”
这位小皇帝还真喜欢装老成！
“梦里突然学会的。”秦妩道。
盏妙皱眉：“秦姑娘，皇上在问你话，你该如实回答！”
秦妩道；“我这就是实话啊，我真的是在梦里突然学会的，就像是有神仙指点一样。这点长公主也知道的，我从三年前突然有了医术，那时候我才十二岁。谁会教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医术？”
这话倒也是，但这世上哪儿来的神仙？
小皇帝似乎有些羡慕，笑说：“要是神仙能指点一下我，让我快些学会怎么做一个皇帝，那就好了。”
这个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盏妙道：“皇上不用学，皇上本来就是皇上。”
皇帝觉得盏妙有些烦，她在这儿自己都不能好好说话了，便挥手让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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