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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儿真的太吓人了,珍妃甚至有种要被凌迟的感觉。
虽然这五年来,皇上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甚至也不曾去她宫中留宿,却也从来不曾用那样的眼神儿盯着她看。
“蒙儿很喜欢吃你宫中的点心。”
珍妃松了口气,巧笑嫣然的回答:“皇上允许臣妾在自己宫里设了小厨房,宫女桃枝心灵手巧,会做些点心,大皇子的确很喜欢吃!”
容玖翎写下了药方,正准备呈给萧长翼时,突然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捏着药方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萧长翼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起点心?
难道他是在怀疑珍妃?
可,珍妃跟她是表姐妹,是蒙儿的表姨,她会给蒙儿下毒吗?
“让她再做些送过来,蒙儿醒了,或许会吃。”萧长翼眼角余光瞥见了容玖翎,声线低沉:“药方写好了?”
容玖翎“嗯”了一声,“草民要去太医院。”
周康去了慎刑司,萧长翼便让一个小太监带着容玖翎去太医院。
让小太监没有想到的是,容玖翎非常熟悉宫里的一切,甚至还挑了一处近道。
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又一路飞快的回去,在廊下熬药。
萧长翼站在雕花木窗前,看起来像是在看风景,实际上,他的目光一直锁着那道忙着熬药的纤瘦身影。
到底五年前她有什么苦衷,宁愿抛夫弃子的选择假死?
如果真的是铁石心肠之人,又为什么在看到皇榜的时候,匆匆赶来?
一时间,萧长翼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像是一团迷雾。
他完全看不懂!
“皇上别担心,大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珍妃柔声细语的宽慰他。
萧长翼心中烦躁,“朕不是让你回去准备点心吗?”
珍妃有些委屈,却又不得不继续装做善解人意的样子,“那臣妾先回去了。”
萧长翼绷着下颌,没说话。
珍妃路经廊下,容玖翎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恨意。
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样的表妹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印象之中,表妹温柔婉约,善解人意……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反倒是她,喜欢侍弄药草,天天窝在药庐之中。
容玖翎想的太过专注,竟是没有察觉到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回神儿,心中忐忑。
“蒙儿何时能好?”萧长翼问。
两人的距离很近,容玖翎可以清楚的嗅到他身上的沉水香。
“因为大皇子体弱,毒素积聚体内的时间很长,需要徐徐祛除!若草民所料不错,大概要七日。”
萧长翼颔首,一双狭眸直直的锁着她的眼睛。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他,究竟宫外有什么值得她不惜抛夫弃子!
可终究,他还是将这个念头生生压了下去。
珍妃回来的时候,遥遥看到萧长翼正跟容玖翎站在廊下说话,想到他刚刚站在窗口,她心中的嫉妒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快速的蹿了出来。
“娘娘,皇上没有龙阳之好,或许只是在问些关于大皇子病情的事情。”身边的大宫女春晖小声劝着。
“呵!”珍妃两只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皇上看着那个羽大夫的眼神儿,明显很复杂,有爱,有恨,也有控诉,唯独少了冷漠。
他何曾这样看过她?
想到刚刚萧长翼用那宛若刀子似的目光盯视着她,珍妃心中的嫉妒被放大到了极点。
“娘娘,要不奴婢进去帮您将帕子取回来?”
“不必了!”
点心做好后,珍妃让春晖送了过去。
容玖翎认真的嗅着点心的味道,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又用银针检查了一番,也没有问题。
萧长翼开口:“没问题?”
容玖翎点头,“不过,因为是慢性毒药,加上用量少,暂时也不好说。”
“周康!”
“奴才在。”
周康刚刚从慎刑司回来,茶水还没有喝一口,就又被萧长翼给叫了进来,整个人都很是疲惫。
“把桃枝送进慎刑司!务必要让她说实话!”
容玖翎确信萧长翼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可假如真的那样,势必会打草惊蛇。
她就要开口制止,却又听萧长翼道:“朕就是要敲山震虎,是自然好,不是,朕这暴君之名再添上一条人命又如何?”
他此刻狰狞暴怒的样子让容玖翎的心狠狠的拉扯了一下。
明明五年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何他竟然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自己是个暴君?
“奴才遵旨!”周康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桃枝便被扭送去了慎刑司。
珍妃再也坐不住,她生怕桃枝会屈打成招,毕竟,慎刑司的手段,那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若萧蒙中毒一事牵扯上了自己,只怕她会被丢进冷宫!
春晖见状,连忙出主意。
“娘娘,不如去求太后!”
珍妃抿了抿唇,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就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这几日一直跪在蒲团之上,为萧蒙祈福诵经。
珍妃安静的等在一旁,不管如何双腿酸痛,依旧坚持站着。
太后终于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张嬷嬷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
“找哀家有什么事情?”
“母后!皇上张贴了皇榜,为大皇子遍寻名医。今日有一人揭榜,说大皇子并非是病,而是中毒!”
太后的眼神儿瞬间变得凌厉,“毒?!”
在这后宫之中沉浮几十载,太后早就已经熟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
这后宫里,哪个不想母凭子贵?
偏生,从五年前皇后甍逝后,皇上再也不近女色,就算这后宫里的妃子想要求子,那也是徒劳。
难怪会视萧蒙为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因着羽大夫这话,皇上将伺候大皇子的那些宫人们全都送去了慎刑司,连臣妾的宫女桃枝都没有逃脱。”说着,她红了眼圈,“下一步,是不是所有跟大皇子有过接触的人都要被严刑拷打?”
太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母后,臣妾听闻外界一直在传皇上是暴君,杀人如麻,这若是闹开了,只怕会影响到皇上的圣明!”珍妃说的情真意切。
太后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攒动着佛珠。
“你先回去!”
珍妃瞬间了然,知道太后势必会出手,她便拭泪离开。
过了半刻钟,太后出现在大皇子寝殿内。
“母后?”萧长翼一脸惊讶。
“哀家听说有人揭皇榜,还说蒙儿不是病,而是中毒?”
“确实如此!”萧长翼回答。
“哀家当年为了救你父皇,落了病根,宫中的太医虽然都说针灸可以缓解哀家的病痛,却都畏首畏尾,不晓得,这位羽大夫是否能为哀家也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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