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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泛着痛的手指，蘸着酒液，在桌子上写了几笔。
萧长翼点点头。
她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宁了下来。
他果然一早就有所察觉，也一早就做了部署。
又有几位朝臣在赵御史之后，陆续对着敬妃拜倒下去。
敬妃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朝臣，目光移到萧长翼的脸上，恨意磅礴。
“敬妃娘娘？”萧长翼开口，冷沉且逼仄的气息向着所有人快速的袭去。
敬妃微抬下巴。
“朕记得，先皇已经将敬妃打入冷宫，而原因是因为敬妃诞下了邪祟之物！”
往事被提，如同伤疤被重新揭开。
敬妃几乎咬破了嘴唇，如果目光化作实质，定然能够将萧长翼射成刺猬。
“本宫想要问问一众朝臣，一个普通人，是如何诞下狸猫这种邪祟之物的？”
赵御史当先开口维护：“敬妃娘娘，古往今来，微臣只听说过诞下死胎，葡萄胎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诞下狸猫这种邪祟之物的！”
一早，赵御史便私底下联合了不少的朝臣，所以，此刻见他开了口，便都纷纷附和着。
敬妃挺直脊背，眸光怨怼的瞪着坐在上首之位的萧长翼。
对上敬妃的目光，萧长翼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挑眉，仿佛是在看一场热闹的大戏。
敬妃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感，此刻更是心中腹诽不止。
萧长翼冷眸锁住那些叽叽喳喳，跟赵御史明显是一伙的朝臣，嘴角微微扬起，然，笑意并不达眼底。
有几个朝臣感受到他的目光，狠狠的打了个激灵，乖觉的闭上了嘴巴。
赵御史又继续说下去，“敬妃娘娘分明就是被人冤枉的！”
滴滴屈辱的泪水自敬妃的眸中滚落，敬妃咬牙道：“本宫对先皇一片真心，想不到先皇竟然因为有心人的污蔑，让本宫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敬妃娘娘还请宽心！”赵御史又开口劝说。
敬妃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
重新看向萧长翼的时候，眸光完全沉了下去。
“本宫受些委屈没有什么，只希望皇室血统纯正，莫要让有些人奸计得逞。”
敬妃这话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问：“敬妃娘娘的意思，莫不是皇室还有什么是微臣等人不知道的丑闻？”
敬妃面纱下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然的弧度，“来人！”
有人押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布满皱纹的老妪走进来。
老妪低垂着头，一脸惴惴。
进了大殿后，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民妇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萧长翼扬声，“平身！”
老妪站了起来，却是不敢东张西望，只安静的垂首站在那儿。
敬妃的目光自所有朝臣的脸上扫过，从萧长翼脸上略过时，她多停留了一小会儿。
“这位是当年为本宫接生的稳婆！就让她把实情告诉所有人！看看本宫这些年究竟受了怎样的屈辱！”
老妪在被敬妃找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当年她被太后收买，偷偷的换掉了敬妃诞下的皇子后，以为自己可以拿着一笔银子，荣华富贵逍遥一生。
却不料，太后根本就没有想要给她留一条活路，在她走出皇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她的黄泉路。
只不过，她命大，虽然当年被割断了脖子，却是遇到了一位神医，这人为她止血，总算是让她捡回了一条小命。
之后，她隐姓埋名，甚至不再去做稳婆，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活一生。
可，大抵是人活这辈子就不能做什么缺德事儿，她竟然还是被敬妃的人给找到了！
她重新跪了下去，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当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做出狸猫换太子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就在这老妪还要继续说下去，敬妃悲痛欲绝，就要向着萧长翼发难时，萧长翼突然一撩袍子，对着敬妃笔直的跪了下去。
原本吵嚷的大殿内，瞬间静可闻针。
虽然满朝文武都挺憎恨太后当年的所作所为的，可当年皇上还小啊，就算是怨恨，憎恶，也恨不到萧长翼这位皇上的头上。
敬妃瞳孔遽然收缩，明显也没有想到萧长翼竟然会对着她跪下去。
“敬妃，朕当年尚且还在襁褓之中，并不知道您与母后之间的恩怨！如果当年朕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劝谏先皇，绝对不会让这种惨剧发生。”
唐奕开口：“皇上当年的确是才出生没有几天！准确来说，敬妃早产，皇上与五皇子几乎是一前一后，只相差了几个时辰！”
顾润山也说道：“这事儿绝对是骇人听闻，闻所未闻！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实在是与皇上无关！”
敬妃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
这萧长翼果然不能小觑，竟然来了个先发制人！
“敬妃，朕今日也许下承诺，倘若她所言句句属实，那么，朕绝不姑息！唐奕！”
被点到名的唐奕立即应声：“微臣在！”
“朕命你尽快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若确实属实，朕要昭告天下，大礼迎敬妃回宫！”
萧长翼字字铿锵有力，绝不是玩笑。
敬妃面纱下的嘴巴大张着，所有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因为萧长翼这一跪而被堵了回去。
“之前朕与肖恒曾有过几面之缘，小时候就觉得他很亲切，想不到竟然是朕的五皇弟！”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到了肖恒的脸上，肖恒眉心深锁。
萧长翼已经重新又站了起来，扬声道：“朕记得赵御史的千金赵年年乃是京城十大好女之一，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朕便做主，将赵年年许配给五皇弟，不知道五皇弟意下如何？”
早在敬妃出现，赵御史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时，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赵御史才是敬妃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先是一跪堵住了敬妃当众说出他并非皇室正统的话，又紧跟着为赵年年跟肖恒赐婚。
假如肖恒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就会寒了赵御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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