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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反常,让她很难不多想。
“朕能瞒着你做什么?你别多心!今天,顾将军还跟朕说,顾诗敏那丫头又研究出了新的阵法,朕一会儿要去军营瞧瞧。”
容玖翎的眸光越发锐利,“哦?”
仅有的一个字,尾音上扬,眼神明显就是不信。
萧长翼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明明内心早已经乱成了麻,面上却还得带着温柔的笑。
周康眼角抽搐几下,都为萧长翼的良苦用心感动,恨不能可以让史官多写写萧长翼是如何对容玖翎深爱不移,宁愿损害自己,也不想皇后娘娘再辛苦怀孕这事。
“玖玖,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跟朕一同去兵营瞧瞧。”
“好啊!”
萧长翼轻咳一声,“那朕先去御书房安排一下,稍后与你一同去军营。”
“行!”
容玖翎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理,示意周康可以将汤装进食盒里去了。
萧长翼还是继小公主诞生后,第一次紧张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膛了。
出了龙章宫,他长吁了口气。
因为服用了避子药丸,他身体极为虚弱。
刚刚又被容玖翎那般怀疑,神经高度紧绷着,整个人都有些虚。
“皇上,您没事吧?”周康红了眼睛,扶了萧长翼一把。
萧长翼勉强摆了摆手,“朕没事!”
他知道容玖翎已经生疑,没准会来个突然袭击,就是想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喝了这汤。
如此,倒不如就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喝了好了。
见萧长翼要喝汤,周康担心的不行。
萧长翼去而复返,容玖翎眯了眯眼睛。
“玖玖一片美意,朕自然不能辜负了!”他拿起那盅汤,仰首就要往下灌。
“皇上——”
周康脸色遽然变了数变,冒死,一把拍开他的手。
一盅汤掉落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萧长翼横眉怒目,紧盯着周康。
而容玖翎则一瞬不瞬的盯着萧长翼。
整个龙章宫内的气氛异常的紧张逼仄,一点就着。
“萧长翼,你说吧!”她声音平静,完全听不出喜怒。
然而,如此了解她的萧长翼却知道她是彻底的生气了。
周康跪伏在地上,此时也异常的后怕。
容玖翎冷着声线,说道:“周康,你实话实说,他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女人!”
周康:???
“皇后娘娘,皇上对您一片情深义重,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其他女人啊!”
“原本他陪本宫坐月子,衣不解带的照顾本宫,哄着岚儿,本宫很是感动!可是现在呢?”容玖翎红了眼圈。
萧长翼的心口用力拉扯了数下,“玖玖,朕对你一片真心,你莫要怀疑朕好不好?”
“好!”她不假思索的回答,紧跟着眸眼一凛,“可是,你总要给我个解释吧?”
萧长翼断然不可能给她什么解释。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容玖翎突然就想到了他之前曾说过他要服用避子药丸,结合他种种的怪异举动,心弦狠狠一抖,上前去,一把拉过他的手腕。
萧长翼心头一颤,深知聪明如她,一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原本瞒着她,就是怕她知道了一切,会阻止他,现在可好!
如此想着,他看着周康的眼神更加的冷了,就跟锐利的刀子似的。
周康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滚落,他紧张的也不敢擦,始终保持着跪伏在地上的动作。
容玖翎的眉头忽而舒展开,忽而拧起,看着萧长翼的眼神恨不能可以将他凌迟。
“萧长翼,你是不是疯了?”
萧长翼被她吼得耳膜生疼,他唇角下压,“朕只是不想你再承受怀孕分娩的苦痛。”
“就算如此,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
她气的,用力踢了他两脚。
这两脚,完全没有控制着力道,萧长翼吃疼,眉头都快要拧成了麻花。
“唔——”
容玖翎又心软了,眼圈泛红,蹲下来就要帮他看看有没有踢坏了。
“阿翼!”她声音哽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受。”
萧长翼捧着她的脸,“只要你不受苦,朕受点苦算什么呢?”
“阿翼!”容玖翎抽泣着。
眼瞅着那泪珠如同断线一般,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萧长翼索性俯身吻去那咸涩的泪水。
“别哭了,你若哭,朕该心疼了!”
“那药丸拿给我看看!”她的语气不容半分商量。
“那药丸没有任何不妥。”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院判按着古方亲自制出来的!服用三丸,可以永绝后患!”
“你就是个疯子!”她恶声恶气,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骂他。
似乎,不管是怎样的话语,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又心疼他,又担心他,更加感动于他!
萧长翼咧嘴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朕今天晚上就当着你的面儿服用,这下子,你总不至于担心了吧?”
容玖翎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仍旧跪在地上的周康身上。
“他也算是护主心切!”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萧长翼不要怪责于他。
萧长翼眸光冷厉,“周康。”
“奴才在!”
“你即日起,去浣衣局。”
“啊?”周康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萧长翼的语气又沉了几分。
“奴才遵旨。”
就他刚刚那冒死一拍,他已经做好了脑袋搬家的打算。
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极好的了。
容玖翎却觉得周康毕竟贴身服侍他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萧长翼的习惯,他虽然恼着他泄密,也完全不必委屈了自己。
“你把周康贬去浣衣局,你就不怕身边没有了他,连喝的茶都不香醇了?”
“朕身边可不需要一个喜欢泄密,藏不住事情的奴才!”
周康脸颊涨红的厉害,他感恩道:“皇后娘娘莫要为奴才跟皇上求情!奴才刚刚冒犯了皇上,若不是顾念奴才贴身照顾皇上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不是有您为奴才求情,奴才死不足惜!”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萧长翼怒其不争的又瞪了他两眼。
周康也不敢笑,只躬身退了出去。
容玖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眼萧长翼,“你若是恼火,你冲着我来!”
“朕可不舍得!”
“你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吧?”
她刚刚为萧长翼诊脉,除了脉象虚浮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但,假如刚刚不是有周康拦着,他若是喝了那盅汤,只怕是会麻烦得很。
“没有!”他牵着她的手,“你莫要担心!这东西毕竟是按着古方制出来的!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只要过了这三天,再熬半个月,玖玖以后就再也不用承受怀孕分娩的痛苦了!”
“你觉得是痛苦,却不知道,能为你生儿育女,是我的幸福!”
“可这样的幸福,朕拥有两次就已经足够了!”萧长翼长臂一伸,将她抱到腿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梅花香,只觉得幸福其实真的很简单。
当天晚上,萧长翼又服用了第二枚药丸。
一共三种药丸,颜色不同,药效自然也不同,且,一枚比一枚药效强劲。
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跟下雨似的,很快就打湿了他的领口,容玖翎止不住就哭出了声儿来。
“莫哭!”他咬牙,勉强从齿缝间挤出两个虚弱至极的字眼。
院判昨儿已经是心弦紧绷,今晚,容玖翎也在这里,且,萧长翼的症状明显比昨天晚上还要严重,他也是急的脸色煞白。
好在,一个多时辰后,萧长翼逐渐好转。
容玖翎帮他诊脉,确定一切正常后,她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让兰儿端了热水进来,亲自帮他擦洗。
而后,和衣在他身边睡沉。
熬过了第一天跟第二天,第三天的药丸,药效霸道,若能够挺过去,便算是彻底避子成功。
既不会影响闺房乐趣,又可以不让她再承受怀孕的辛苦,萧长翼虽然很痛苦,可嘴角却一直勾着一抹开心的弧度。
“你傻笑什么?”
他眉心深锁,声音沙哑,唇片都是苍白的。
“难道不开心吗?”
“萧长翼,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以后你再继续这样瞒着我,我一定不会如这次这样轻易原谅你!你记清楚了!”
“嗯!”他又是一阵抽搐。
小腹的痛,让他痛苦至极。
却是因为怕她担心,生生忍着。
院判在心里又称赞了萧长翼几句,抬手擦了擦泪水。
“皇上,只要挺过今晚,也就大功告成了!半个月观察期,之后就可以……咳咳……”院判老脸羞红,点到即止。
萧长翼想到很快就能重新吃到肉,便是眉梢眼角间浮上化不去掩不住的喜悦。
此刻的他,特别的像是一个生着重病,渴望一颗糖果的孩子。
傻兮兮的!
容玖翎忽然俯身,亲吻他的额头。
他此刻额头上都是汗水,她这般,让他全身紧绷成一线。
这一刻,他竟然暂时忘记了腹部的痛。
直勾勾的看着眸眼诚挚深情的他,他开口道:“玖玖,朕这辈子有你,是此生大幸!不管为你受怎样的苦,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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