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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万老头耿直，却不是真正的缺心眼，否则也不会急流勇退，到玉城书院教书育人，积累下良好的口碑。
“难道说，您没把万老头忽悠住？”
若是如此，保不准接下来还有动静。
玉屏发现了，这些迂腐的书生，绝对是惹祸的根苗。
“只能说暂时忽悠住了。”
书生是一把双刃剑，上位者讲究一个制衡之术，知人善用。
不然，洛云斓怎么会留着上跳下窜的徐平来与沈为康作对？
在朝中，不可能只有一种声音。
万老头当时被唬住，带人退回去，事后还会找机会证实。
“他这个性子，不抓到点小辫子是不会死心的。”
沈清宁早已看透一切，当时编瞎话纯属是为应急的无奈之举。
“奴婢懂了，您还有后手。”
玉屏敲了敲脑袋，她才是榆木脑袋，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不算是后手，做戏得做全套，为自己圆谎。”
长生谷领沈清宁的人情，沈清宁不介意相帮。
说到底，她不是无私奉献，而是为自己招揽人手。
建立大齐完整的医疗体系，离不开郎中的群体，刚好长生谷说话有分量，又有人可供沈清宁调配。
“那怎么做全套呢？”
玉屏越来越好奇，完全不了解皇后娘娘接下来的路数。
“先等，等春菊来送消息。”
原计划年后离开玉城，一推再推。
短短一个来月，玉城已经有水兵十万，正在紧锣密鼓地训练中。
洛云斓忙于军中事宜，夫妻俩几日才抽空见上一面，主要也是为了多陪陪儿子。
一等又是两日，春菊来给沈清宁送信。
“皇后娘娘，我打听到消息了！”
春菊本是普通百姓，机缘巧合与帝后同行，她无比地?N瑟。
春菊在村里走，村人各种好听的话讨好她，极大地满足春菊的虚荣心。
虽然好面子，春菊却是个办事的人，尤其是个包打听。
“春菊，你也是个勇的，用手挡苏氏的匕首。”
好在只是皮外伤，缝合消毒包扎，及时换药就好了。
春菊来了后，沈清宁帮她的手重新包扎，又嘱咐她不要沾水。
“当时没想那么多。”
事后，春菊也很后怕，认为自己行为鲁莽了些，但她不后悔。
如果不挡住苏氏的刀子，金童玉女就死于苏氏的刀下。
“那是苏氏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心，无非是被逼上绝路。”
春菊很理解，从没有怨言。
对于长生谷送去的重礼，春菊正琢磨找机会退回去。
“不用退，你收下。”
那点礼品，是长生谷表达谢意和歉意的。
“可是我一看，一棵百年人参价值上千两，我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啊！”
春菊促局不安，总感觉受之有愧。
“你值得。”
沈清宁了解春菊的性子，虽然爱八卦，多管闲事，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如果没有你救下孩子，苏氏也活不了，总共是三条人命。”
沈清宁这话不假，春菊绝对是一大功臣。
“我不敢居功，龙凤胎全靠您来医治。”
春菊吓一跳，她啥时候这么伟大了，不过是看苏氏想不开阻拦而已。
“春菊，让你收下你就收下，不然长生谷一直欠你大人情。”
沈清宁说完，止住话头问道，“你帮我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二人熟识，私下里闲聊并不忌讳。
春菊非常放松，吃了一块点心，这才道：“全打听到了。”
这两日，春菊和李由时不时地出现在长生谷门口，有远道而来的百姓来此地上香祈福。
人群中，春菊发觉了来闹事的万老头。
“万老头有个小孙子，最近经常咳嗽，夜里睡不好，把全家折腾到团团转。”
既然皇后娘娘说龙凤胎是金童玉女转世，万老头来祈愿，只希望他的小孙子不再咳嗽。
“奴婢听万老头的儿媳说，小公子喝了化痰止咳的糖浆，可作用不大。”
因为嗓子有痰，夜里喝奶还要吐奶，几日就瘦了一圈。
万老头带孙子看诊几个郎中，给开了方子，只是他孙子每次喝苦药汤挣扎，最后汤药喝不进去，全数吐出来。
于是，万老头想到皇后娘娘提及金童玉女的传说，这才跑到长生谷门口磕头。
磕头的时候，万老头鬼鬼祟祟，很怕被学生认出来。
“皇后娘娘，都被您料中了！”
玉屏心服口服，一切都在皇后娘娘的掌控中。
“万老头这般，实乃人之常情。”
今日晚些，去万老头府上悄悄地为小公子诊治，让他更相信金童玉女的说辞。
万老头私下里不乱带节奏，引到舆论导向很重要。
等到天黑，沈清宁拉上安宁郡主和卫子丰帮忙，直奔万家。
明明是治病救人，却不好显露身形。
卫子丰负责放迷烟，安宁郡主在四处放风。
等小公子的奶娘晕过去后，沈清宁这才进入房内。
小娃的情况不算严重，咳嗽与支气管感染有关。
对症下药，沈清宁又帮小娃做了雾化，化痰止咳。
天明之前再次喂药，小娃已经明显好转。
万老头心情忐忑，等起身听到孙子不再咳嗽的消息，顿时朝着长生谷的方向下跪。
原来，皇后娘娘说都是真的！
金童玉女现世，以后大齐百姓将不再被病痛折磨，只要祈福就会好转！
几日后，风声彻底扭转。
沈清宁暗中出手救治久病在身的穷苦百姓，不过只靠她一人出力远远不够。
外海不断有船只过来，皆被水兵截在海上，其中不乏带病逃回来的有钱人。
奈何为玉城百姓的安危，水兵不放行，得病之人最终凄惨地死在海上。
海边建造了一排木屋，接触过外海来人的将士，都会安排在木屋里吃住隔离。
哪怕防护得很好，还是抵挡不了瘟疫的侵袭，感染血疫的将士，最终没挺过去。
尸身被焚烧，骨灰交于家人，孙景带着银子亲自上门，送去厚重的抚恤金。
只要外海的瘟疫一日不灭，玉城就得严加防范。
在有水兵死去以后，沈清宁越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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