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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改日我去皇子府看你。”刘碧燕表现得恋恋不舍。
菊生也不甘示弱，搂着崔?的脖颈，踮起脚尖，吻别一下。
“民女就是民女，民智未开，不懂羞耻。平康坊的清倌，都知道卖艺不卖身。”刘碧燕的丫鬟小环刻意拔高了嗓音，恼道。
话音刚落，小环挨了菊生响亮的一巴掌，感觉耳朵嗡嗡叫。
“崔公子，手疼。”菊生努力挤出一颗泪花，尚未盛开就凋谢，一时羞愧，躲进崔?怀里，不好意思露出烧红的脸蛋儿。
“县主大人，您要替环儿做主呀，环儿自从跟了您，就没有挨过打。”小环捂着肿得老高的侧脸，哭哭啼啼，委屈极了。
菊生轻推崔?，不想观看病娇县主的表演，径直离开。
她胆小，扇了小环巴掌之后就后悔了。万一小环要同她打架，她是打不过的。而且，病娇县主若是上前劝架，磕磕碰碰就碎了。
阿瑛常常叮嘱她，白莲花是普通女人不可战胜的物种。
“菊生，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呢。”况廷风站突然从第三进院门口蹦出来，吓得菊生差点大叫，所幸被况廷风及时捂住嘴巴。
况廷风可不乐意，菊生的喊叫招致崔?，然后菊生又被崔?勾引走了。哎，白莲花是普通男人不可战胜的物种。
况廷风今日策马而来，难得菊生不扭捏，接受同乘。从新建伯府到工部侍郎府，少年少女成双入对，引起无限遐想。
“菊生，我们等等燕燕县主吧。”况廷风笑道。
语罢，况廷风勒住缰绳，停在一家汤饼店。
薄薄的汤面片，泡在特制的羊肉汤里，热气裹着浓郁荤香味扑入鼻尖。菊生抓起筷子，抱着瓷碗，呼哧呼哧吃得欢脱，不一会儿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况廷风头次和姑娘家一起吃汤饼，感觉新奇。
他毫不在意形象，干掉三大碗汤饼，惊呆了菊生。她还以为，长安城的贵人，吃东西皆是像崔公子一样，浅尝辄止。
“菊生，我是寒门出身。”况廷风清朗一笑。
一炷香后，况廷风和菊生磨磨蹭蹭，到了工部侍郎府。
工部侍郎从二品，朱门五间，铜钉古朴。工部侍郎刘醒，特意与况廷风打了个照面，就出府忙活公务。刘醒的正妻黄氏，推说身子不舒服，派了跟前的嬷嬷，领着况廷风和菊生前往月姬的住所抱山楼。
抱山楼是一座七楹长楼，连接秋山和夏山。
现在是隆冬时节，自是感受不到观赏两山的妙处。
此刻，夏山之巅，有美艳妇人，梳武髻，上穿略微收紧的大红刻丝牡丹花开通袖袄，下着五色锦盘金绣长裙，玉肩披了绕背长飘带。两臂平举，双足落地，随着长飘带的抛洒，急速地旋转起舞。
月姬来自平康坊，赎身之后，生下刘碧燕，依旧痴爱胡旋舞。
嬷嬷善意提醒着，要等四姨娘跳完胡旋舞才有机会搭话。
“燕燕县主瞧起来，真不像是四姨娘所生。”菊生十分认真地为月姬的胡旋舞鼓掌，双颊晕开娇美粉色，眼波流转淡淡光华。
“听说，在深宅大院，妾侍不得养育儿女。”况廷风低声道。
菊生听后，向月姬投去同情的目光，难怪病娇县主如此病娇。
舞罢，沐浴更衣，月姬在练舞场接待了况廷风和菊生。月姬平时练舞，皆在练舞场。唯有每个月末，才爬上夏山或者秋山，过足胡旋舞不受束缚的瘾。
“月姨娘，在下况廷风，大理寺少卿，这位是菊生姑娘，家住长春巷。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小樊记命案的。根据本官之前的查探，残杀屠户小樊的凶手，生前拥有素女香和白玉金蕊水仙花蕾银耳坠，凑巧你也采买过。请问月姨娘，本月初十晚上，你在哪里，做些什么，有没有证人。”况廷风作揖道。
“练舞场，跳胡旋舞，没有证人。”月姬答得干脆。
“月姨娘，倘若没有证人，您就有可能是嫌疑犯。”菊生瞧着月姬很顺眼，忍不住多嘴几句。
“小姑娘，我看着像是缺钱之人吗？”月姬娇媚一笑。
菊生不知，抿着唇瓣，反而是况廷风摇摇头。
抱山楼最初是刘醒尚未娶妻的住所。刘醒买下月姬之后，再无纳妾，几乎长住抱山楼。换句话说，以刘醒对月姬的独宠，月姬不缺男人更不缺金钱。
但是，剩下最后一个嫌疑犯，周公公义女周素娥也不缺钱呀。
菊生细细思索，感觉脑袋瓜子发疼，越发疑惑不解。
“小傻瓜，凶手劫色劫命不假，劫财却是假象，为了转移怀疑方向。”况廷风不禁轻弹了菊生的脑门，瞧见菊生疼得冒不出泪花还要垮着小脸的神情，顿觉好笑。待月姬不耐地轻咳一声，方继续道：“月姨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凶手了。”
“我的白玉金蕊水仙花蕾银耳坠，遗失许久了。”月姬叹道。
紧接着，刘碧燕在小环的搀扶下，姗姗来迟。月姬便整门心思扑在刘碧燕身上，嘘寒问暖个不停，看得菊生一阵感动。
菊生也好想有个娘亲，拉起小手，东问问西问问。
可惜，刘碧燕咳嗽连连，吓得月姬急忙推开了小环，将刘碧燕挽起，准备回卧房里好生休息。
“姨娘，你不如陪两位贵客聊一聊。”刘碧燕笑道。
“燕燕，乖乖吃药，不许思虑过度。”月姬柔声道。
待刘碧燕离开，月姬冷着脸庞，仔细端详了一下刘碧燕刚刚多瞧几眼的菊生，唉声叹气起来。
年少醉心胡旋舞，按照规矩，将燕燕交给好姐妹三姨娘汪氏抚养。怎知，汪氏妒忌她专宠，偷偷地拿燕燕出气，害得燕燕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病弱。
“况大人，应当查一查，长安城近些年来，除了小樊之外的孤儿命案。”月姬下了逐客令，表示对菊生的不待见。
没办法，她得补偿燕燕，这是做母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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