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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我是有缘人，缘从何来？”
道长，也就是这道观的观主，他将闻惊舞上下打量一番，微一合眼，却没给句准话。
闻惊舞张了张嘴，却没再追问。
“罢了，那我就去上柱香，只是不知前因，不明后果，不知道这香道尊受不受。”
身后，观主因为闻惊舞这话神情微变，紧接着却是笑了出来。
“施主说笑了，心诚便是，与旁的都无干系。”
两人说得隐晦，听得身边人皆是满头雾水，碍着他们的身份，两边都无人追问。
殿内檀香缭绕，几乎遮得人看不清眼前景象，却没一个人出声抱怨，每个人脸上的心情都无比虔诚。
有道童递上点燃的香柱，闻惊舞微微颔首，笑着接过。
她余光看见身边的妇人，她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低低地念着什么。
受到身边人的影响，闻惊舞也正色不少，她无所求，干脆就盼着蒋氏母子平安。
在心里想了两遍，闻惊舞侧身，将香柱交回道童手中，由他代为奉上。
起身时，观主已经不见踪影了，只剩下方才的道童还站在门外，似乎是等着闻惊舞出来。
闻惊舞才走近，他便率先迈步。
心道这小娃变化太快，闻惊舞“啧啧”两声，招他回头。
“你师傅可还有别的交代？”
“师傅并未交代什么。”
道童一板一眼的回了话，又走在前头带路。
见他着实无趣，闻惊舞这才没了逗弄的心思，跟在他身后琢磨起来。
眼下应当就是去见那位洛姑娘了，这冲突要怎么起，她可还没想好。
一行几人径直往道观最深处的院落去，闻惊舞一路左右看着，倒觉得这景色还算入眼。
前面不远处便是一道拱门，道童适时停下脚步，“施主，殿下所说便是此处，您自去罢。”
这是不想被人看见，以免道观背锅？
闻惊舞心里想着，也没勉强，摆了摆手，等他退出几步才往拱门走。
还未迈过拱门，内里就有侍婢走出，看着竟也有几分超脱出尘的意味。
“后头是我家主子的住处，并非可以参观的地方，施主留步。”
一对上这人，闻惊舞当即面色一变，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主子？就是那什么洛姑娘？”
看出闻惊舞来者不善，侍婢一时没应话，似是在思量着该怎么把她打发了。
闻惊舞一把推开她，大步就往里走。
“可算是找着你了，赶紧给我出来！”
“姓洛的，你别以为打着什么江湖神医的名头就能在玄王府有一席之地，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只要我不松口，你连玄王府的门槛都别想再进第二回！”
闻惊舞往里走着，嘴里的叫嚷就没断过，眼神四下搜寻着。
“吱——”
正对着闻惊舞的一间房门忽然打开，浅粉色衣裙的洛姑娘迈步走出，比之初见那日的冷清，更多了几分娇俏。
“你是？”
“玄王妃。”
闻惊舞字正腔圆，头一回这么自报家门。
洛姑娘面色一僵，她早就知道闻惊舞的身份，只是故意问这么一句，想让她难堪，没想到她全然没听出来。
“原来是玄王妃，失礼了，不知玄王妃此次到访是——”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也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做之前先掂量掂量，可别做了什么伤人害己的事。”
字句掷地有声，洛姑娘心头一凛，她知道自己的计划了？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她就意识到不可能。
计划开始实施之前就连她兄长都不知道，更枉论一个并没有多受宠的玄王妃。
即便慕舆凛川真的得到了什么线索，也断然没有说给她的可能。
“王妃这话可就叫人摸不着头脑了，是我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吗？”
“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无论我与王爷之间感情如何，我也是明媒正娶的玄王妃，你对他起心思之前考虑过这些吗？”
“我——”
洛姑娘一口气哽在喉间，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她心悦慕舆凛川？
“王妃恐怕是误会了，若非王爷再三相邀，我不会走这一趟。”
洛姑娘说得还算恳切，闻惊舞却像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那不还是动摇了吗？”
“况且王爷龙章凤姿，又是皇亲国戚，你不过一介江湖布衣，见过王爷之后对他情根深种也并非不可能。”
闻惊舞时刻谨记着自己临时编造的由头，全然不讲道理，只顾着争风吃醋。
洛姑娘一时间有些头疼，垂眸回避着闻惊舞的视线。
她这些年打着行走江湖的名义，各色的人都见过，也正因如此才更知道，这种有身份又胡搅蛮缠的人最难应对。
这不，她只是沉默了一瞬，闻惊舞立刻就咄咄逼人起来。
“心虚了不成，怎么不答话？”
“我家主子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对……”
洛姑娘的侍婢先听不下去，上前一步就要跟闻惊舞理论。
“阿羽！”
洛姑娘轻叱一声，叫侍婢退了下去。
“王妃莫怪，这丫头常年跟着我行走江湖，野惯了，并不怎么懂规矩。”
“不碍事，忠心护主是好事么，说起来，王爷养在府上的几条狼狗也十分忠心，院里那些个莺莺燕燕全是它们帮我镇住的呢。”
闻惊舞看似说的无心，却将阿羽和狼狗做比，显然是有意激怒她。
尽管对慕舆凛川这次的安排有些看不懂，闻惊舞却也知道，若洛姑娘真是好人，慕舆凛川不会多此一举。
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骂了也就骂了。
洛姑娘恨得牙痒痒，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
“我观王妃面色有异，许是这几日心中郁结，不如进到屋里来，让我为王妃诊脉。”
“好啊。”
闻惊舞欣然应允，似乎半点也没有察觉到洛姑娘眼底的算计。
身后红枣和云静正要跟上，阿羽眼疾手快，将她二人关在了门外。
“我看诊时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王妃体谅稍许。”洛姑娘没什么诚意地说着。
闻惊舞大大方方落了座，对此未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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