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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回去再说。”
闻惊舞隐晦指了下身后，长风适时将话咽下。
马车辘辘驶离宫门，车内，慕舆凛川身形端正，直挺挺坐在垫子上。
闻惊舞则是懒洋洋倚着马车一侧，怀里抱着顺手拿起来的软枕。
“王爷，你今天为什么直接说了苏子衿的身份，万一陛下非要咱们当场说个究竟，掰扯下来不就露馅了？”
现在想来，闻惊舞还是摸不着头脑，没忍住问了出来。
慕舆凛川手指在马车内的小桌上一按，小桌一侧弹出个暗格，里头搁着两碟点心。
闻惊舞眼睛当即亮了亮，给两人面前的杯中都添了茶，直接递到慕舆凛川手里。
她的疑虑确实不无道理，正常人听见这种事情都会寻根问底，慕舆凛川怎么肯定皇帝不会？
慕舆凛川抿了口茶，眸子一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闻惊舞没忍住轻轻搡了他一下，“说说呗，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说说话。”
“我了解他。”
慕舆凛川只说了这两个字，剩下的就留给闻惊舞自己猜。
“了解归了解，那——”
闻惊舞还要问，表情倏地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今天那两位大人也是你让来的？”
慕舆凛川不置可否，在闻惊舞看来就是默认。
这就说得过去了，一是慕舆凛川对皇帝的了解，二来外头还有人掐着时间，皇帝自然不会留他们太久。
“亏得我还担心的不行，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闻惊舞故作气恼，狠狠咬了口点心。
“王爷，相公，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好歹叫我心里有个底。”
后一个称呼一出，慕舆凛川沉稳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手一抖，茶汤泼在了自己身上。
“诶，小心……”
闻惊舞忙将茶杯接过来，顾不上去擦他身上的茶渍，着急忙慌握住了慕舆凛川手腕。
“不舒服了？是哪里难受？长风！”
扬声叫了句外头驾车的长风，闻惊舞示意他将马车停在路边。
“不打紧。”
慕舆凛川攥住闻惊舞的手，低声宽慰了她几句。
闻惊舞将信将疑，坚持摸了会儿脉才放松。
“心跳有些快，刚才宫里的东西我都瞧了瞧，没什么问题，是我漏了什么？”
闻惊舞一边拾掇小桌，一边嘀咕着回忆。
见她全没想到自己是因为那一个称呼而心跳加速，慕舆凛川也对此闭口不提。
少时，听不见里面动静的长风试探着问了句。
“没事了，继续走吧。”
闻惊舞回了句，在马车轻微的摇晃中，她兀地意识到了什么。
“相公？”
慕舆凛川平缓下来的心跳骤然加剧，耳尖也不自觉泛起红晕。
闻惊舞找到缘由，抿唇笑了起来。
她只是随口一叫，没想到慕舆凛川反应会这么大，倒是个新奇的发现。
马车行至玄王府外，恰巧遇上了刚要进门的裴江舟。
“你们这是？”
裴江舟将两人打量一番，就慕舆凛川这情况，他们出门去干什么？
“进宫了趟。”
闻惊舞言简意赅，问起裴江舟的来意。
“哦哦，是这个。”
裴江舟从袖中取出一只匣子，“找到一味药材，跟方子上形容的很像，又不太像，就想着拿来让你看看。”
拦下裴江舟要将匣子打开的动作，闻惊舞带路往里走。
几人在主院厅里坐了，闻惊舞这才接过匣子，小心翼翼拿了起来。
“这个叶子……”
整体看着是很像，闻惊舞掐下一枚叶片，翻过去细看背面的脉络。
“不是。”
“不是？”
裴江舟急得凑了过来，“你再看看，我也照着房子比了，明明差不多啊。”
就这一株药，底下人没命每夜地找，一发现就马不停蹄送到京城，怎么可能不是？
闻惊舞剜了裴江舟一眼，视线从慕舆凛川身上掠过。
裴江舟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忙不迭噤声。
眼下这种情况，慕舆凛川比他们都要着急，要是他们先乱了，慕舆凛川又该怎么办。
“这两种药材生长环境差不多，让人就在那附近找，样子差不多的都带回来，总能找着。”
闻惊舞将手上的叶子搁下，叮嘱裴江舟去办。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种药材的习性并不相通，只是说来宽慕舆凛川的心罢了。
裴江舟风风火火的，说走立刻就要走，连口茶也没喝。
厅内没人伺候，只闻惊舞一人在慕舆凛川身边坐着。
“这药……”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房针灸吧。”
慕舆凛川话没出口，闻惊舞就把他的话截了回去。
闻惊舞心里压着事，夜里又点了支安神香。
时辰渐晚，安神香在屋内蔓开，让人上下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
闻惊舞一双眼睛睁着，半点困意也没，竖起耳朵听着身边的呼吸。
慕舆凛川刚一睡着，闻惊舞就翻身坐了起来，跑到门口去找红枣。
“你出去一趟，拿着这个去上次联系玄影宗的地方，别让他们认出你。”
依着玄影宗跟慕舆凛川的关系，红枣的身份一暴露，慕舆凛川当下就能知道药材找不齐。
红枣满头雾水，却还是接过闻惊舞手中的纸条。
“现在？”
“现在。”
说着，闻惊舞的视线落在院中树下，影一就在那儿站着。
两人视线交错，影一领会到她的意思，微一点头。
接连几天，闻惊舞雷打不动每天傍晚给慕舆凛川针灸，比吃饭还准点。
灯影摇晃，闻惊舞目光专注，将最后一枚银针拔出。
“好了，感觉怎么样？”
闻惊舞出声问询，却没听见回音，饶到慕舆凛川去看。
只见慕舆凛川双眼紧闭，竟是昏了过去。
闻惊舞大惊失色，伸手就去摸慕舆凛川的脉象。
“王爷，王爷？”
连着唤了几声，慕舆凛川除了皱眉之外没有半点反应。
闻惊舞彻底慌了神，顾不得会不会暴露，放空思绪，在脑海中跟系统交流起来。
少顷，她手中多出一只针管。
来不及多想，闻惊舞挽起慕舆凛川衣袖，从手肘处给他用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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