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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并肩而立的是一位长眉长须，身穿浅蓝长袍，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
打过招呼后，他笑着介绍道。
“这位是在下的义兄，孟英光，这次赶来同我相聚的老友之一。”
只字未提其身份及背景。
不过就算如此，也已经足够让赵宜年感觉到了尊重。
说白了，她现在就是吕辞雇来置办酒席的厨娘。
拿钱干活，哪有主人家亲自带客人来见她的必要。
她又不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厨神。
孟英光面目和善，气质儒雅，周身却隐隐散发着几分威严的气势。
他背着手，朝赵宜年淡淡地笑。
“你便是赵掌柜，辞弟多次盛赞你厨艺俱佳，这几日便有劳了。”
赵宜年朝他福了福身。
谦逊地回道，“承蒙吕老先生和孟老先生抬爱，在下自当竭尽所能。”
两人身后只跟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一副书生打扮的仆人。
再无其他人。
也不知齐锦川那位师父，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吕辞又指了指身后跟着那位仆人。
“这是家中的管家吕永，这几日有任何事都可找他。”
“见过赵掌柜。”吕永同她拱手行礼。
她也回了个礼。
算是已经互相打过招呼。
“路上还有两位，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吕辞摸着胡须，声如洪钟，“人到齐那日的接风宴，还望赵掌柜多多费心。”
这些都是提前已经说好的事，她之前便已有些许成算。
点点头，朗声回道，“您放心便是。”
寒暄过后。
吕辞和孟英光缓步离开了小院。
留下吕永同赵宜年讨论这几日的安排。
他的态度算不上多热络，但也还算彬彬有礼。
赵宜年提出要先去厨房看看，他也尽职尽责地陪着去了。
厨房里有一个厨娘和两个帮厨的丫头。
厨娘约莫二三十岁的年纪，圆脸微微显得有些发胖，那两个丫头看着则跟她差不多大。
他先同她们介绍了赵宜年的身份。
又道，“这几日厨房之事就由赵掌柜做主，你们都听她的安排。”
他刚说完，赵宜年就感觉坏了。
那三人齐刷刷地朝她看来，眼中带着几分防备。
尤其是那位圆脸的厨娘。
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眼中布满了戒备。
她朝三人和善地笑，柔声解释道，“吕老先生同我家酒楼订了几桌席面招待远到的客人，谈好了由我到府中现做，所以这几日只能麻烦几位了。”
那厨娘脸色稍霁，垂下双眸没有吱声。
吕永似是没有发现自己给赵宜年挖了个坑。
沉声继续，“赵掌柜，您若有需要采买的食材，到时候可以吩咐她们去买。”
赵宜年眨了眨眼。
忽然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跟他结过仇。
怎么挖了一个坑不行，还挖第二个呢？
她果断拒绝道，“不如这样，我每日提前将第二天需要的东西报给您，由您安排人采买。”
吕永的目光微闪。
片刻，呵呵笑着点头。
“如此也可以。”
赵宜年在厨房里逛了一圈，心中大概有了盘算。
当着厨娘几人的面，同他把第二日需要的食材和数量讲清楚。
顺便还要求补充了几样调料。
“若是寻不到，可以去药铺里问问。”
“药铺？”他脸色阴沉下来，“我竟不知道药材也能做食物，莫非赵掌柜还懂医术？”
“这几样本就可以用在食物中做调味，并不需要懂医术才能用。”
赵宜年朝他挑挑眉。
“若是您不放心的话，也可先禀报吕老先生，问问他的意思。”
吕永笑道。
“这倒不用，老爷早交代过，按您吩咐行事就行。”
说完，又喊了个小厮过来，把刚刚她说要采买的东西认真交代了一遍。
赵宜年顿时迷惑起来。
仿佛刚才感受到的那几分恶意，仅仅是她的无端揣测而已。
这吕永，到底什么意思？
从厨房出来。
赵兴平正在厨房外的路口等着。
见到她，三两步上前，用眼神询问她顺不顺利。
她笑着轻轻点头。
吕永又完全恢复成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亲自把两人送到小院门口，才准备告辞。
走前，朗声嘱托道，“宅院不大，近日为了招待贵客又少不了几番折腾，赵掌柜您几位在院中好好休息，省得出入时被小厮们冲撞了。”
“若是有需求，尽管吩咐门口候着的人便是了。”
这是警告她们不要乱走？
赵宜年真是被他前后矛盾、一天三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头晕脑胀。
见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有些不满地喊住他。
“吕管家！”
他脚步顿了顿。
回头挑眉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只是在这呆几天的功夫。”
她勾起嘴角浅浅地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吕老先生同酒楼立的字据里写的很清楚，该我做的事情我会认真履诺。除此之外的东西，似乎就同我无关了。”
“我说话事情一向简单直接，希望这几日和您相处时也能这样，顺顺利利把事情办完，再顺顺利利早点离开。”
不知他究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没有。
片刻后，忽然笑道。
“这是自然！”
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赵兴平对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
“他这人好生奇怪。”
是啊。
自打进了这吕宅，她就觉得没一处对劲的地方。
要不是吕辞本人依然坦率如故，老友聚会也肯定是真的。
她都要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能力了。
“咱们先歇会吧！”
赵宜年轻声道，“喝口水，让我想想。”
赵兴平本还想问问她，若是那管家真不让他们出门怎么办。
计划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们出去做呢。
但听到赵宜年略显疲惫的声音，他又闭上了嘴巴。
两人进了小院的主屋。
赵以晴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认真做衣裳。
听到动静，放下针线，起身迎上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
赵宜年叹了口气，“以晴姐，咱们可能要推后两天才能去绣坊了。”
赵以晴倒是没着急这事，只是有点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
“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先帮你把正事忙完。”
她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赵宜年心累地摇了摇头。
“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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