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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宜年眨眨眼，表情无辜得像是在真心请教一般。
但这王平贵眼中，简直与挑衅无疑。
他板着脸，声音僵硬。
“我在东福来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不能改良配方一说！关州地处偏北，大半人都吃不惯安阳城清淡的饮食，若是不稍加改变，如何能在此有立立足之地！”
赵宜年恍然大悟般，长长地“哦”了一声。
忽又皱眉道，“这就奇怪了，究竟是谁误导了齐掌柜，害他连自家酒楼的规矩都搞不清楚，白白在大平镇上耽误如此之久的时间！”
指桑骂槐。
在场两人心里都有数，她骂的究竟是谁。
王平贵阴沉沉地盯着她。
半晌，才勉强挤出个笑容，“或许是他记错了。”
“也有可能！齐掌柜你是知道的，对做生意没有半点兴趣。”
她点头附和了两句。
接着，话锋一转，满脸雀跃地看向他。
“招牌菜都可以改良，新菜品应该更没什么限制了嘛！看来，真到几位大厨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
其实早在她拿南远口味出来说事时，王平贵就隐约有种被挖坑的感觉。
现在终于肯定。
她绕了半天圈子，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让他以后也没办法，用不符合酒楼惯常口味等等借口，阻止她们出新菜品。
否则，他又该如何解释招牌菜变配方的问题？
眼看着布好的计划被一步步反制，王平贵心中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胸口气血翻涌，额头青筋直跳。
许久，才勉强找回声音。
“赵掌柜做事颇有自己的章法，对经营酒楼也深有研究，看来并不需要我再交接什么了。”
他语气生硬，倒像是被气坏了直接耍赖要走。
朝赵宜年随意拱拱手，“等会我找齐掌柜说明缘由，日后我便不再来了吧！”
这倒是有些出乎赵宜年的意料。
不过也乐见其成。
她假装讶异地挑了挑眉，“王掌柜不来了吗？我原本还打算跟您探讨下大堂的事呢，现在的分工也太粗糙了些，还有库房那边……”
话音未落。
王平贵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她在他身后闭上嘴，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脚下半步没动，就这么冷静地目送他走。
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王平贵前脚迈出院门。
后脚彭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赵宜年身侧。
担忧地看向人离开的方向。
“赵掌柜，总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把厨房交到咱们手中。”
“那是当然的。”
但明面上，她们好歹把场面控制住了。
彭顺接替了管事的位置，只要再开始慢慢替换菜单，后面厨房只会越来越好管。
想了想，她道。
“这段时间辛苦一点，送来的食材和调料都要严格看守，别让人钻了空子。”
经历过大平镇的食客中毒事件，他深知其中的危险。
神色肃穆地应道，“是！”
这一整日，赵宜年再没见到王平贵的身影。
她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抽出空去找齐锦川问问情况。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齐锦川告诉她，王平贵赶在一个时辰之前，城门刚开时出城了。
“出城？”
她脸上的讶异没有半分作假。
不过随即，又了然道，“去找齐常？”
“十有八九。跟着他的人说，他往关州方向去了。”
她不由头顶冒黑线。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才将将听了个打算，是好是歹还不清楚呢，就着急跑去求援！”
不过他人不在，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一桩。
她很快把他抛之脑后，忙起酒楼的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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