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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的脸裂开了,萧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朝花隔得不远,眼睁睁看见金牌变成两个白花花的糖块,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噔噔噔奔到他面前,抓起荷包往外又倒了倒。
什么都没有。
她伸头凑近暗格,眯起眼睛,一不留神,鼻尖擦上了萧琰的胸口,他身上的气味唤醒了刚才被抱在怀里的温度,脸顿时红了,耳朵也发起烧来。
何潇潇!你争点气好不好!这都是浮云!
她拍了脑袋一下。
可是拍归拍,暗格里空空如也。
金牌真的不见了。
朝花“啊”地张大嘴巴,大脑疯狂地回忆起来。是秦九?!是他把金牌拿走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如果不是他,又有谁发现了这个保险箱的秘密?
她心乱如麻,也找不出答案,呆呆地盯着空荡荡的暗格。
“我要回去了,望公主好自为之。”萧琰拱了拱手,说起回天牢就好像回家一样平常,他转身就要走。
走,走,走不动……
一低头,发觉朝花死死地扯着他的腰带,小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满脸不甘心。
萧琰觉得有些好笑,只听她闷闷不乐地说道:“这里本来放着一块金牌,是四公主之前藏起来的,但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什么金牌?”萧琰的脸色严肃起来,他开始相信刚才并不是朝花存心拿自己打趣。
朝花比划了一下金牌的大小,又把自己怎么得到的金牌说了一遍。
不过她说是自己无意间在碧池旁散步发现的。
“你看见四公主躲在一棵树下,刨坑藏东西?”这个说法,萧琰听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嗯呐。”朝花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一脸的真诚。
“她没发现?”萧琰的眼神定在她的脸上。
“唔,我眼睛好,离得远,她没注意。”
“你说,那牌子上刻着大都督的家纹?”
“嗯,是的。”
“你觉得,那金牌是她是从二驸马那里得的?”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她不敢贸然猜测,老实道,“我不知道,但是她拿着大都督府上的东西,本身有些奇怪,而且她为什么要藏起来?”
朝花和皇上打亲情牌的时候,曾经打探过大都督的为人。他精通兵法,绝非莽夫,为人极为谨慎,只有他自己和三个儿子所持有的物件上,才能使用家族纹章。
也就是说,这东西本身就是家族身份的体现。
只有二驸马人是在宫里的,除了他,四公主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拥有纹章的人。
但二驸马为什么要把金牌给她?
看着她肿得像金鱼的眼泡,萧琰忍不住避开了她的视线,“你,不妨再查查这几案的关联,我要走了,不然侍卫会发现。“
朝花手上使劲,继续扯着他的腰带,不让他走,“你为什么要回去?借这个机会逃走不好吗?”
“……然后给机会让他们讨伐雪国吗?”
“你还在乎雪国?明明……”
她倏地咬住嘴唇,有些后悔。
萧琰垂下眼眸,“这事你听说的不准,你也不用操心。”
这话听在朝花耳中,似乎是责备她狗拿耗子。
她懊恼地撒开手,扁了扁嘴,“好,我不管,我也管不了,等我破了案子,我就请旨送你回去。”
萧琰看着她半响没说话,脸又板了起来,“好,我等公主的好消息。”
等她再次抬头,房间里已经人去一空。
他那话是不是讽刺自己,朝花已经不想去想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心脏有些负荷不了。
脚下摇摇晃晃,等她回到床边,腿一软,一头栽在枕头上。
好累……
有一道黑影悄悄潜了进来,溜到她的床边,悄悄给她盖上了锦被。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站在她的床边。
朝花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知春,我还想睡…..”
寒梅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了公主,也怕她醒来责备自己。
寒梅的娘突发急病。
宫里来喊她的宫人说得不清楚,她就想着是前两日的异常天气,宫里混乱,知春忙不过来,才喊她回去。
她娘只有她一个闺女,她实在没办法,只好拖着宫里的召唤没有当即回来,直到今日清晨,等情况有了好转,才匆匆赶了回来。
刚进宫,没见到知春,倒是看见了形容憔悴的霜叶,吓了她一大跳。
霜叶抓住她的手,哽咽着,把这两日发生的事说完,两人抱头痛哭。
霜叶已经在公主房外守了一夜,滴水未进,寒梅赶着她去小憩,自己收拾了一下,替了她的位置。
朝花的房间里,安神的香气缭绕。
寒梅静静地站在床边,神情恍惚,等着朝花自己醒了过来。
两人相视无言,谁都没有提起那个名字,就好像不说,这件事就没有发生。
桌上摆的都是朝花爱吃的东西,她随便夹起几样,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神情淡然,“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长公主的宫里看看。”
寒梅吓了一跳,“公主,您不要到处走动了……”
“我留在宫里,难道就安全了?”
“……是,奴婢遵命,这就安排下去。”
寒梅低垂着头,走了下去。
不知为何,她觉得朝花好像变了个人,变得有了一些距离感,让人无法直视。
朝花想明白了,与其沉浸在痛苦里,不如抓紧时间找到凶手。
再拖下去,死的可能就不止知春一人了。
这几桩案情除了宫人有疑点,几个当了寡妇的姐姐里,长公主身上的疑点最大。
温晔杀大驸马,她知情多少?
虽然如今长公主不太清醒,但也许这个时候反而比正常的状态下更容易看出漏洞。
朝花坐在轿子上发了会儿呆,很快就到了清华宫的门口。这次没有出门迎接的仪仗队,连门前的侍卫都少了很多。
听寒梅说,是因为长公主行为举止疯癫,总是伤了自己,太医院开了一些镇定的方子,服下药之后,大多数时间她都呆在内殿,不怎么露面。
温晔死了,侍卫的名声也不是太好,皇上令她的宫里撤去了一些。
光是这个举动,长公主在众人眼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昔日清华宫有多繁华,如今就有多萧瑟。
长公主身着白色缟服坐在窗边发呆,连朝花进来了也没有动一下。
“姐姐?”朝花不忍,慢慢地走过去,快到长公主面前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
长公主露出的脸颊和手背上,都添了不少细小的伤口,人瘦地脱了形,衣服之下空空荡荡的,目光涣散,躯体成了个空壳。
“姐姐?”她又喊了一声。
照日公主极慢地转过头来,似乎没认出她,嘴里反复说这一句话。
“我的镯子不见了。”
“啊,什么?”
“我说我的镯子不见了!”
朝花愣住了,完全不懂长公主在说什么,只好乖巧地附和道,“那我帮姐姐找好不好?”
说完,就装模做样地翻起手边的东西,做出一副找东西的样子。
她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和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顺着对方,千万不能硬碰硬。
她一抬头,长公主像个鬼影一样飘了过来,赫然出现在眼前,吓了她一跳。
“姐,姐姐,你,你镯子长什么样?我给你找。”
长公主一把抓起她的手,目光阴沉,“不用找了,我把镯子丢了。”
“啊?”朝花晕死,这怎么又改了剧本。
“你那天也是这样死死抓住我的。”长公主的目光穿透了朝花,似乎对着空气在说话,神情也很古怪。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你走,你走啊!!!!!!!!”
她忽然大声地叫喊起来,吓得朝花呼吸一窒,心跳地七上八下。
她还没近距离接触过精神病,不知是不是乱动会刺激到对方,僵硬地站在原地。
长公主的眼神直勾勾的,她也不敢看,只好咬紧嘴唇,畏怯地低下头,目光偷偷地瞥向门外。
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和寒梅都在门口候着,只要她一声令下,就会冲进来救人。
目光又转回来,没想到这一低头,被她看出点端倪。
长公主手腕上有一道旧伤。
她又想起第一次进来清华宫,小郡主闹着要妈妈抱,那时侍女就说她手腕有伤,不能抱娃。
静了一会儿,长公主又不动了,死死地盯着朝花身后的某一处。眼珠子半天不动,只感觉到下一刻,她就能扑上去。
朝花的汗毛竖了起来,终于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大白天的,不会被她啃几口吧!
她哆嗦着勾了勾手,寒梅和长公主的贴身丫鬟橙练一起跑进来,一个拉开了长公主,另一个把她扶出去了。
长公主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她们摆布,纸片一样的身体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姐姐一直这样?”朝花被搀着走出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橙练一脸歉意,冲她鞠了鞠身,“长公主受了惊吓,说话多有冒犯,奴婢代替主子给您赔不是了。”
宫里的人情冷暖,橙练也是看在眼里的,朝花公主这个时候来看长公主,是发自内心。
朝花摆摆手,“姐姐身上好多伤口,你们要小心看着她啊。”
橙练喏了一声,抬起头回答道,“奴婢已经把容易伤到公主的物件全收起来了,平日也会跟在公主身边,多谢五公主关心。”
朝花装着不经意地说道,“姐姐刚才喊着要找镯子。”
“镯子?”橙练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公主之前让我把她一直戴着的金镯收起来了,也许她是忘记了,才会和五公主念叨起。”
“既然是一直戴着,为何又要收起来?”
“奴婢也不知道,就是在大驸马……”她思忖着,嘴唇抿了抿,“大驸马出事后,公主就让我把镯子收了起来,她手腕受伤了,也不方便戴。”
“哦?这么久的事,她怎么还挂着?”
朝花琢磨了一下,严肃道,“姐姐手腕受伤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刚才看见她手上有伤,还以为是最近……”
橙练慌了,以为她是在指责自己照看不利,赶紧辩白道,“公主很早就伤了手腕,不过奴婢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伤的。看着像是伤到了筋骨,公主不许奴婢惊动太医院,奴婢就去拿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回来。
“五公主不信,可以查一查太医院的记录。时间,时间应该是大驸马遇难后一日,登记的是奴婢自己用药。
“那镯子是大婚之日驸马赠予公主的,公主原先一直戴着,睡觉也没取下来过。只不过从那次受伤取下来后,公主就好像忘记了,刚才应该是想起那镯子了。我现在就去拿给公主,省的她记挂。”
说罢,橙练一阵风地又跑回去寝殿。
朝花在外面等了片刻,见着她捧着一枚明晃晃的金镯子走了过来。
“五公主,奴婢,有些拿不准,您说,要不要给长公主看见,奴婢怕这东西会弄伤她……”
喔,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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