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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炸了毛,萧琰下意识地抬手摸摸她的额发,唔,毛茸茸的手感,垂下眼眸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还有件事,我的线人告诉我,钱皇后在怀上四公主之前的几个月里,是住在娘家的,那时候,大都督也恰好住在那里。”
朝花的瞳孔缩了起来,这话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了一件事。
四公主是钱皇后和大都督的私生女!
她心头一惊,举起手掩住了萧琰的嘴,眼神严肃,“这话不能乱说。“
掌心下的嘴唇微动,湿湿的,痒痒的。
朝花忽然觉得心中有只小虫子爬过,忍不住偏过头,摸了摸耳垂。尴尬,好像她和萧琰还没有亲近到突破安全距离的程度。
“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倏地反应过来,萧琰只是说他知道,但并没有说他“最近”才知道。
萧琰怎么会掌握这么多皇族内部的线索?这线索在他手上有何用?
一时间,她的警惕心又升了起来。
秦九的老本行是收集宫里信息,找时机兴风作浪的生意,莫非萧琰和他是同行?
可秦九是前朝皇帝的后人,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有可原。萧琰要恨,也应该是恨将他驱出祖国的雪国皇家,他这么处心积虑,只是为了离开这里?
看着她迷惘的眼神,萧琰又摸了摸她的头,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
他从来没有如此主动亲近,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张狂,口气中有种淡淡的歉意。
被他手指接触过后的皮肤上像有电流划过,朝花失神了几秒,迅速跳了起来,“我我我,我知道了,你你你,换衣服的干活。”
阿伟死了(AWSL)。
朝花在心底绝望地哀嚎起来,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真是喜欢萧琰的。
想见到他,想把他从天牢里救出来,想帮他治疗……这一切不能自欺欺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知春死去的夜里,萧琰陪着她?还是更早?
单身这么多年,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她有点不敢肯定。
这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
但眼下,明显本文还没到谈情说爱的桥段。
她咽了口唾沫,赶紧转换了话题,“你觉得四公主会是第二案的凶手吗?”
她只说了“第二案”。
因为在四公主的描述中,她是亲眼所见三驸马背叛了姐姐,一时怒上心头。
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理智就会完全怠工,而怒火又必须要发泄出去,这对于一个会武功,身上带着兵器,性情暴躁的人而言,危险系数高得破表。
朝花眯起眼睛,她觉得自己应该着手调查一下四公主的佩剑。
记得有一次在路上偶遇朝星公主,天眼开了,见着她挥舞利剑的飒爽英姿,但等朝花因为好奇而追问,四公主却矢口否认。
她明明会使剑,却说自己不会。她的剑去了哪里?
而且,第二案中无头尸体的胸口有个穿身而过的致命伤口,由此推断出,剑伤的可能性极高。
宫里能佩剑的人,寥寥无几。
但朝花想不明白,如果是四公主行凶,何苦要把三驸马的头砍了去。
第一案里,凶手温晔是为了解救被大驸马右手死死抓着的长公主,不得已砍断了右手。
在那种情形下四公主如果是激情杀人,等醒悟之后,弄成一具无头尸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朝花拢起掌心,拍了拍两侧的额角,脑细胞告急,她想不通。
萧琰看着她满脸严肃,眼中有光闪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什么时候起,朝花变成了这样?让人无法移开眼睛不看她。
两人默默站着,气氛略显尴尬。幸好在这时,霜叶赶了回来。
她带回了一身衣服,递给了萧琰,又看了看朝花,眼神欲言又止。
朝花笑眯眯地,“萧大哥你慢慢换衣服。”
萧琰无奈,“公主,萧某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换衣服吧。“
朝花:“也对哦,霜叶这附近可有更衣的地方?”
霜叶正要指一处位置,萧琰抬手,“萧某自有办法,半炷香后我回来这里和公主会合。”
“哦,那你早去早回。”朝花讪讪地,眼睛不敢看他。
不知为何,听朝花唤回他萧大哥,萧琰胸口有些不舒服。
朝花却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才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过于亲密。
两人各怀鬼胎。
霜叶就看着他俩装模做样地说了几句,萧琰纵身跃起,又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叹口气,她回头问朝花,“公主,咱们就这么把萧质子放走了,他不回来怎么办?”
朝花背负双手,仰头望天,还能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但她相信萧琰这次是不会骗她的,不然也没必要把宫里接应之人告诉她,算是给出了个担保。
“对了,霜叶,那人……”朝花开了个话头,霜叶立刻知道她所指何人,点点头,“她听我说是萧质子来找她的,很快就把衣服鞋子拿来了,我套了几句话,听起来……”
她皱了皱眉,那是内务司的一个普通宫女,普通到再让她见一面,她都未必能认出那个人。
身上没有半分职务,也没有出宫腰牌,萧琰怎么会安排这么一个线人?
听她这么一说,朝花也觉得有些纳闷,还没来得及细想,萧琰已经回来了。
陌上的花开了。
按照和张大人的约定,两人一起到了掌禁司的办事地点。
实际上能说的案情,朝花事先在路上都已经和萧琰说了,张大人在场,她只是稍加梳理,假模假样地询问萧琰那日看见四公主的状况。
但四公主私生女的身份,因为事关重大,在掌禁司的地盘,他俩默契地缄口不言。
“张大人是自己人。”朝花一开始就定了个基调,她怕萧琰演得辛苦。
张三思闻言大惊,公主原来早就和萧质子关系如此亲近。
“张大人,我和萧公子单独聊两句。”朝花笑嘻嘻地支走了他。
“所以她不知道你那块金牌丢了?”萧琰点点头,眼中锋芒闪过,他想起了朝花支支吾吾提起的秦九。
她当时含糊地说起自己宫里进了个小贼,但是好像失了记忆,顺手摸走了她几件首饰,后来就被她招安了。
听他这么问,朝花想了想,点点头,当时四公主过于慌乱,并没有注意到假金牌的细节,也正因为乱了阵脚,才会把真相脱口而出。
“你如果怀疑她和第二案有关系,不是应该先着手去查找残缺的尸体吗?”
一句话惊醒了朝花。
第一案中,温晔砍掉的是大驸马的右手,一只手的体积并不大,就算被他剁碎了随手埋在清华宫里的某处,也能藏得严密。
但第二案,砍掉的是个人头,如果让四公主刨坑藏起来,她能藏到哪里?
朝花眼前浮现起先前开天眼时,见着朝星公主在碧池旁的紫藤树下挖坑。
那一带因为被宫人传闻有鬼魂出没,平日很少有人经过。
紫藤树是她母后生前所爱,碧池又是钱皇后落难的地方。
说起来那地方又远离她的柔嘉宫,真被人查到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朝花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火光闪闪。
“如果她没有同伙,那么只能藏在那里了。”
说罢霸气地一挥手,“老张!”
听见她这声呼唤,门口站岗放哨的张三思苦歪歪地走了进来。
“公主有何见解。”
“明天和我带人去挖御花园。”
“啊——啊?”
待她将原委一一说明,张三思倒是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要是不经过皇上的首肯,他也不敢提着脑袋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老张,就看你的了。”朝花眨眨眼,她已经摆明要把功劳都留给张大人,就看他接不接受了。
张三思低下头,低声说道,“四公主不太清醒时所说的话,并无旁证,如果她反咬一口,公主您可有万全之策?”
朝花已经将她和四公主对话的内容据实告诉了张大人,只有提到她母后的那段省去了。
张三思心生一计,和她商量起来。
“如果下官和圣上禀报,下官亲眼所见,四公主强行扣下尚方宝剑,危害到您的安全,我们怀疑四公主心怀不轨,由那支破碎的金簪作为辅证,证明她在案发之日进到了三驸马所在的书房,这样一来,圣上定然起疑。”
唔?朝花边听边动脑子,仔细分析了一番,张大人这里面每句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虽然和他们推断的过程并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差之千里,但这个结论确实能用。
她看了看萧琰,后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他们手上那么多见不得光的证据。
张大人心满意足地拔腿要走,被朝花扯住了衣角,目光凿凿。
“老张,记得要让皇上同意保释萧公子。”
张大人傻了眼,公主怎么还夹私货?但他也没办法,如今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事实证明,张大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几句话由他说出口,不仅解了圣上的疑惑,还得了青眼。
皇上得知四公主竟敢公然忤逆尚方宝剑的权威,气得连连拍着龙案,口中怒斥着,“逆女啊逆女。”
“所以朝花公主受了惊吓,如今在她的宫中静养,又担心皇上斥责她丢了尚方宝剑。”
张大人一脸沉痛,情真意切。
皇上听了心疼不已,“快点来人,告诉朝花,朕不生她的气。”
四公主脾气乖戾,五公主性格乖巧,张大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完全符合两位公主的形象。
张大人一见火势正旺,赶紧又加了一把柴,顺道把朝花最后嘱托她的事办了。
“皇上,五公主和四公主询问案情时,因为提到了萧质子,四公主盛怒,说她对萧质子势在必得,让朝花公主死了这条心,这事,也伤了五公主的心呐。”
他擦了擦汗,演这种八卦老头的戏份,他不是十分擅长,但他自己有女,大概能揣测出皇上听见这话的反应。
果然,这话成功地激怒了皇上,“朝星一个女儿家,不向朕这个做父亲的请示,竟敢自己对外妄言?太胆大了,太过分了……”
张三思见时机成熟,弯腰鞠躬行了个大礼,“微臣认为,四公主眼下心智紊乱,微臣担心她做出什么对五公主不利的事,萧质子此刻又留在宫里的牢中,更加会刺激四公主。”
“唔?”皇上眯起眼睛,“依你之见?”
张三思气定神闲,提了个所有人喜闻乐见的建议,皇上欣然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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