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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不再那么寡淡沉默，会和南音开玩笑，甚至还会故意取笑她。
有时候南音问一个问题，他能回十句都不带停的。
因此南音经常打趣说：“我感觉我把这世间最后一个神也祸害没了。”
这个时候凤绯总会摸摸她的头，笑眯眯的来上一句：“这也算是你的能耐，不用内疚。”
内疚？她才不会内疚呢。
等她死后，可是要把这件事写进功德册的，让四界之内的所有生灵都知道她的威名。
这天地间唯一一个，敢戏弄神明的——
魔。
可能是因为有日夜轮换的原因，南音总感觉凡间的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他们从魔界里逃出来已经差不多快有了一个月。
这一月里，她和凤绯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有热闹的街市，荒凉的沙漠，恢宏的山川，在浩瀚的人间，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也见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风俗习性。
凤绯对此的感触最大。
生离时，那些凡人依依不舍的悲怆思念，让少年的神懂得了在他眼里不过瞬息之间的距离，也能逼疯一个人的灵魂。
这比他所忍受的漫长孤寂还要可怕。
死别时，满屋飘扬的白色丧带随风猎猎，跪在地上的人哭声恸天，把早无生息的人葬入故土，只为了祈求他们来世归家。
世间百态在少女的讲述下映入他的心里，那些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情，都是他站在尊贵孤高的神殿上，永远都感受不到的温暖热烈。
俯瞰众生……
成为众生才能俯瞰众生。
凡间的人生不过百年岁月，他们历经苦难，却从不害怕苦难，甚至甘愿沦陷，因为只要在里面得到微微的一点甜，就足以支撑整个余生。
“那边的村子里有人成亲，我们去凑个热闹。”
掌心被人拉起，已然闯进前方那片不知名的热闹尘土里。
凤绯微微一笑，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温度。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耳膜，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喜悦。
“他们在拜堂成亲呢，你知道什么是拜堂成亲吗？”少女问他。
凤绯点点头，“知道。”
他在司命的戏本里见过。
这是凡间用来孕育下一代的伦理纲常。
“知道？”南音表示怀疑。
他不会是把这当成了生孩子的仪式吧？
记得上次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说戏文时，她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凡间男女为何相爱吗？”
这人竟给他回了一句延绵子嗣……
南音因此生气了很长时间。
这次她绝对要杜绝这种可能。
想到这，南音狡黠一笑，故意凑近了少年耳边道：“上次在青楼里教了你男女之间违背礼教的欢爱，而这个呢，则是情到深处，受尽祝福的欢爱，懂了吗？”
这才是拜堂成亲。
鼻息间骤然入侵过来的香甜气息让凤绯微微晃了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少女早已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心里不由下意识去重复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然后，倏然一笑。
他伸手揽过少女的腰肢，嗓音轻懒，带着不自知的蛊惑：“你反复提起此事，是想亲自体验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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