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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将军他在宫里横着走 > 52.世间太苦,我愿没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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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起了火,这还睡什么睡。

    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但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时见絮。

    时见絮和楚靖云,谁都不是善茬。我的存在已经对时见絮产生了威胁。

    楚靖云敢用我来警告时见絮,时见絮便敢直接除掉我来警告楚靖云。

    只有我实惨。

    在他俩互相威胁警告的戏码里,最后落难受伤的人总是我。

    满地都是油,火刚一燃起,便直腾腾烧上了房梁。炽热的高温烤的我皮肤像是要裂开一般,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到处都是浓烟,我眯着眼睛,门口处已经被大火封死。

    我搬起还没被火烧到的凳子,使劲想着门口处扔过去,想要把门给砸开。

    我用足了力气,可是大门纹丝不动,连一点缝隙也没砸开。

    门在外面,好像被人落了锁。哦……

    有些人还真是怕这场火烧不死我啊。

    说实话,我也怕。

    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火,我一呼吸,都是浓烟入肺。火势越来越大,屋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已经有房梁烧坏,从头顶落了下来,幸亏我躲得快,不然此刻已经被砸在了火下。

    我被浓烟呛的直咳嗽,眼前除了火光什么也看不见。

    到处都是火。

    我不晓得应该躲到哪里去,也没有地方让我躲。

    呛人的黑烟灼烧着稀薄的空气,我踉跄的身影越来越摇摇欲坠。

    吃人的火蛇爬上了我衣角,一寸一寸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在品尝着世间疼痛。

    被亲人抛弃之痛,被毒药噬骨之痛,被属下背叛之痛,刀剑入体之痛,悬崖摔落之痛,爱人背叛之痛,缝嘴之痛,鞭打之痛,跪行之痛……

    今日又多了一个烈火焚烧之痛。

    老天好像非要我把这世间之痛都尝一遍才算甘心。

    残余的意识好像也被烈火烧灼的越来越稀薄。

    生命的最后,我想。

    这日子总算走到了尽头。

    我这次真要死在这里了,我终究还是没能熬到为自己报仇。

    不过也好,这一生再不会有苦痛了。

    死其实是一种解脱,世间太苦,我愿没有来生。

    我最后睁开眼,看了一眼烧的噼里啪啦的猎猎火光。

    我好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天亮了。

    ……

    “像,真像啊。”

    是谁在说话?

    又是在说像什么?

    我记得我已经死了,被火烧死了。现在又重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难道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只是我曾经以为,民间志怪关于阴曹地府的传说都是骗人的。

    人死之后便是一?g灰烬,哪还会再到另一个世界。

    在一个世界受够了苦还要到另一个世界再经历一番人间苦楚,岂不是苦上加苦。

    “兮儿这都昏迷三日,御医不是说只是被烟气呛到没什么大事吗?怎么还没醒?”

    耳边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不行,快再把御医叫过来看看。”

    兮儿?兮儿又是谁?

    我徐徐睁开了眼,好闻的安神香萦绕在鼻翼之间,轻纱软帐,檀木作梁,珍珠为帘,优雅奢华的好似天上宫阙。

    床边站了两个人。

    男子是二十五六的青年模样,女子年龄看着稍微大了一些,但让我有些猜不出年龄。

    皮肤保养的有如二八少女,头上却盘着妇人发髻,金钗银钗交相辉映。

    虽带了许多装饰品,却一点也不会显得花哨艳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贵。

    她眼中含着哀绪,红着眼看我,马上就要落下珠泪。

    看到我醒了,眼中的神色喜不胜收,赶忙慈爱的拉住了我的手。

    “兮儿,我的兮儿呀,你可算醒了。”

    我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女人手软的像天上的云彩,手心带着温暖的热度,走近我时,栀子花的淡香味像风一样将我拢住。

    我微微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

    生怕一开口,眼前的梦就醒了。

    她眼中的情绪浓的我不懂,却能看出没有半分想害我的心思,反而十分关心我,就好像我对于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一样。

    半生大起大落,我甚至已经有些不敢将重要这一个词落在我身上。

    她唤我兮儿,所以我是叫兮儿吗?

    醒来的那一刻,我便回过神。这里并不是地府,还是我所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切都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围的人换了,甚至连名字都换了。

    我喜爱看一些民间的小说话本,曾在某个话本上看到很离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可是阎王爷未收他的魂魄,反而是把他的魂魄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从此,他便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继续活了下来。

    难道那些看上去离奇悬疑的故事并不是话本上瞎编的,而是确有其事,比如像现在的我。

    不再是魏衍,而是这个所谓的兮儿。

    我现在该怎么办?若是被人知道了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

    我得赶紧想个法子。

    对了,失忆!

    我便说我失忆了,这样就算是问起从前,也算是有个由头圆过去。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问道。

    一开口还是我原本的声音,只是被烟气呛过,稍微有些哑。

    女子抹了抹喜极而泣地眼泪,对我露出一抹慈爱的笑。

    “怪哀家,还没跟你说清楚,吓到你了吧。”

    我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手指拧着被子打了个结,小声道:“没有。”

    她自称是哀家,应该是皇族,而这里又是皇宫。

    想到这,好不容易暖了一点的心,倏然冷却了下去。

    皇宫这两个字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我心里的禁区,总觉得沾上这两字,就逃不过腥风血雨。

    女子缓缓道:“这里是凌云国皇宫,哀家是凌云国太后,你应该唤哀家一句舅母。”

    “舅母?”

    我张口,带着疑惑轻轻念了这两个字。

    女子抬手,轻柔地落在我鬓角,抚摸着我额头,漂亮的眸子里全是欣慰:“兮儿不怕,舅母在。”

    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青年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小公子回来了这是好事,您别哭了,回头皇上又该怪臣没劝着您点了。”

    女子被这位青年一逗,又破涕为笑。

    “好好好,哀家不哭了,哀家今个高兴。”

    我嘴笨,若是换个机灵点的人来,早该说些讨巧话哄这位女子开心了。

    可我却只会没有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像个不知所措的旁观者。

    我喜怒哀乐的情绪在楚国皇宫中被打磨的越来越淡。我不会哭了,甚至也忘了怎么真心去笑。

    “兮儿一定饿了吧,哀家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些吃的,兮儿喜欢吃什么?”

    我张了张嘴,讷讷开口:“都行。”

    女子一道一道说着:“那便先来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是我们凌云国的特色,还要来一道狮子头,还得让厨房炖一碗鸡汤。还要……”

    青年人将她打住,声音沉沉笑着说道:“娘娘,小公子才刚醒,吃不下这么多的。”

    女子不赞同道:“我们兮儿吃东西哪有管能不能吃得下的道理,想吃什么都要尝一翻。”

    青年人只是含笑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多言。

    女子继续数着还要上什么菜品,最后一拍脑袋道:“对了,还要有玉螺羹,你母亲最爱吃我做的这道菜了。哀家要去厨房,亲自下厨给我们兮儿做。”

    女子走了,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那个青年。

    青年人转身,走到桌子边,动作从容地给我倒了杯水。

    客气有度地问我:“小公子要喝水吗?”

    我颤了颤喉咙,确实感觉很是干涩。

    点点头:“喝。”

    他扶着我坐起身,给我在后背垫了一个靠枕。

    最后把水递到了我手边。

    我双手握住被子,小口喝着。

    期间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

    眼睛是好看的丹凤眼,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高挺的鼻梁,略薄的浅唇,看面相有些疏离难接近。

    他问我:“小公子可有猜到我是谁?”

    我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按照他话里的意思,我难道该知道吗?

    说实话,他确实很像一个人,楚国前太子楚玉宁。

    眼睛最像,脸型也像,只不过他要比楚玉宁阴柔的面相看起来更加正气一些,这份正气,莫名有些像宋昭。

    我谨慎低声道:“没猜到。”

    他浅笑了下:“楚国十五年前曾和凌云国打过一场战争,楚国战败,求和之后凌云国要求楚国送来一位质子。楚国那时除了如今的楚皇,并没有其他皇子,所以送的质子是丞相家的庶子。”

    我愣了愣,问道:“你是那个质子?”

    青年点点头:“我是宋玉熹,凌云国异姓王。”

    我好像逃离了楚国,逃离了楚靖云。

    又好像没有完全逃离出这个圈子。

    我问他:“可以给我拿一面镜子吗?”

    宋玉熹弯唇,走过去给我拿来一面镜子。

    铜镜中照出我那张熟悉的脸,除了少年脸庞染上了一层对尘世的凉薄,除此之外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神魂移位,我也不是旁人。

    我还是是魏衍,没有被火烧死的魏衍。

    我迷惑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来到了凌云国,还多了一位身为凌云国太后的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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