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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们还有个孩子啊，即便孩子的抚养权给你，他还有探望权，即便你拦着不让他见孩子，孩子十四五岁青春期叛逆，你还能拦得住？到时候孩子天天说爸爸好，爸爸好，你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女警想了一会儿正色说道：“律师，你这样不对，你在帮渣男说话。”
我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好像我是在不知不觉间把这场假设逼到绝境，或许事实不会那么糟糕，所以我们把话题扯回来，回到妻子刚发现丈夫与别的女人暧昧的那一刻，妻子应该怎么做？”
我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再也没有人敢斩钉截铁地说出刚才的答案了。
我做完讲座出来，意外发现刘队站在门口，于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律师，你跟她们讲了什么内容，怎么一个个脸色那么凝重？”
“我觉得我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我也对这次的讲座的效果有些担忧，“她们听完以后似乎都不想结婚了。”
刘队吓一跳：“律师，你别开玩笑，这边有几位女警是我手下小伙子的女朋友，我们干刑警的危险系数高，本来就不好找女朋友，再被你吓掉几对，我可怎么跟他们交代！”
“不至于，不至于，她们就是共情了而已，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回头让男朋友哄哄，很快就忘了。”我看真把刘队给吓着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刘队眼中依然有些忧虑，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而是把我带到一个空的办公室里，然后让早就等在里面的一名年轻刑警拿出一份案卷给我看。
我看到是刑事卷宗，有些不太敢出手。
“没事，你看吧。”刘队说道。
在我翻阅案卷的时候，刘队简单说了下情况，原来是车库出租屋瓦斯杀人案有了新的进展，基本已经确定是嫖客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嫖资谈不拢，刘队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这条线，本来想通过两名被害人的电话与网络联系人来锁定嫌疑人，但盘查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有犯罪时间的，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大年三十晚上，第三起恶性事件再次案发，因为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社区和街道组织志愿者在除夕夜巡逻的时候，闻到一间车库里飘出怪怪的味道，由于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们当即敲车库门，没人开门后又联系派出所硬把门撬开。
那时被害人已经被一氧化碳毒晕在地上，好在送医后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位被害人的身份也是一名卖淫女，与前面两名被害人身份吻合，嫌疑人的犯罪手法也与前两起案件一致，所以刘队认为第三名被害人将会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口。
可没想到的是，第三名被害人居然是一个聋哑人，而且她不会手语也不会写字，刘队与她完全无法交流。
“律师，能不能麻烦你介绍几个心理专家，帮我们解读出被害人的真实想法？”
“刘队，你需要的不是心理专家，跳大绳的才能满足你的要求。”
“你认识吗？”刘队病急乱投医。
“我不认识！”我双手扶着额头，“你们只能根据被害人的叙述来追查吗？现场没有什么证据吗？”
“当时发现被害人躺在地上后，现场没有被保护好，而且被多次进出踩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刘队无奈地说。
“其他地方有线索吗？”我又问道。
“没有，我们甚至排查过她的手机联系人，大多是广告中介，只有一个人，说是嫖客，但我们确认过了，他没有犯罪时间。”
“等等！”我突然说道：“被害人如果是个又聋又哑还不认字的人，她怎么使用手机？”
很多时候，有些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问题刚问出来，只见刘队脸色一变，抓起案卷急匆匆地带着站在后面的小警察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下。
我抓抓头，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于是简单地收拾收拾包准备下午跟木子老师她们一起去参加三八节踏青活动。
没想到我刚把包背在肩膀上，刘队又折回来了：“你跟我一起过去吧，试试搞定那个女人。”刘队语速很快。
“呃？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我用什么身份参与进去啊。”我自认还没高尚到为了侦破案件放弃自己难得的假期。
“专家辅助人吧。”刘队现拽了个词。
“不不不，刘队，专家辅助人是到法庭上用的吧，侦查阶段，会不会太……”我这小身板哪里能抵抗得了刑警同志的力量，他们就跟塞小鸡一样轻松地把我推进车里，然后特技一般地后退，转弯，掉头并快速上了高架桥。
刘队的车一路到了一间医院，这间医院我知道，一般刑事犯罪相关的人员都会送到这家医院治疗或鉴定，但以前从没进来过，进来才发现里面的安保设施非常齐全，一楼到三楼的窗户都用钢管牢牢焊接住。
我盯着五六楼空空的窗户在看，心想万一有病患从五六楼跳窗，不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安全事故？
“五六楼都是医生办公室，病患不会安排到那么高的楼层。”刘队似乎读出我心里的想法，跟我解释道，“而且我跟你说，很多人都惜命得很，没那么多想自杀的，多大点事，还能比命更重要？”
我觉得大概是刑警同志见惯生死反而惜命了，就跟我见惯离婚反而也很珍惜婚姻。
在一间靠窗的病床上，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害人，她的脸削瘦而又狭长，鼻子很高，鼻尖向内弯，唇角尖利，眼中没什么光彩。
被害人看了眼我和刘队，又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了。
“何苗，你别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不是聋哑人！”刘队突然爆喝一声。
何苗的肩膀抖了一下，虽然她脸上没有暴露出太多的表情，可她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之前所有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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