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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你什么时候认识新的朋友了？”
要知晓，尘昙虽单纯，但是为人高傲，一般的人还真的入不了他的眼。
也正是因为他单纯，许多人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是真心还是虚伪。
“你...不认识。”
哪有什么新的朋友。
尘昙默默的低下头揉攥着自己的衣袖，表情有些紧张。
狐狸狡猾，他很少在狐狸的面前撒谎。
幸好如今两人不是面对着面的交流，不然的话，都不用猜测，自己说第一句话就会被狐狸无情的戳破谎言。
阿深到底是为何沾染了魔气谁都不清楚。
出于私心，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一旦传出，阿深的名声就毁掉了啊。
虽然狐狸是可信之人，但狐狸自幼嫉魔如仇，瞧见阿深不得红了眼要杀了他决不罢休。
“啧，自从你收了弟子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啊小花。”
狐狸倒是没吃醋，反而替尘昙感到开心。
或许千年来，尘昙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活，不知道寂寞为何物。
但是现在总归有了他人陪伴，他能感受得到，此时的尘昙一定比曾经要开心的多。
起码不似从前不惹尘埃，多了许多的人情味。
这句话本来就是一句调笑，没想尘昙的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哪里...哪里不一样了，还是同从前一样的。”
他倔强的反驳狐狸的话，态度的认真让狐狸不由得一愣。
这朵小花的语气中好像多出了什么其他东西。
“小花。”不由得，他留了一个心眼，故意将语气变得很是严肃，“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嗯？”
“没有！”
拒绝的这么快，不是心里头有事那又是什么原因？
狐狸狭长的眼皮一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嘛？”
“是，是的。”
老祖现如今开始着急着想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但是又怕忽然切断，狐狸会更起疑心。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狐狸对他说的话，眼珠瞬时一亮。
“你...你不是说师尊他有办法从九重天上下来寻你了吗？他如今下来了吗？”
果不其然，转移话题的办法是好用的。
狐狸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有关于自己爱人的话题吸引了过去。
只闻他深深的嘘出了一口长气，声音再也不像方才那么朝气蓬勃的。
“这都过了十多年了，要是能下来早就下来了。”
说着，他又勉强让自己笑起来，“不过像如今这样也挺好的，时长入梦见见面，要知道在之前我日思夜想的想让他入我的梦都梦不到他呢。”
“日思夜想的入梦吗？”
尘昙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呢喃出声。
察觉到他的分神，狐狸发出疑惑的声音：“怎么了？”
他微微拧眉。
虽说小花多了人情味是挺好，但是...他现在怎么忽然觉得，他开心了是开心了，同时好像也多了更多的烦恼一样呢？
“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瞒着我？你现如今在哪里，我即刻边去寻你！”
尘昙闻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不要来！”
声音高高的扬起，吓了狐狸一大跳。
“尘昙？”
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尘昙努力驱散忽然升起的惶恐。
不知为何，就在狐狸提出要来寻他之时，漫天的恐惧感将他笼罩，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喉咙。
这一刻，再过强大的真气修为都好似散去了一般，怎么都无法施展。
无助，惊恐。
尘昙红着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静下来。
“我没有什么事情，而且现如今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无需前来。”
他这来来回回的倒是给狐狸搞得一点都不踏实。
“小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
再被狐狸这么追问下去自己一定会瞒不住的。
自幼一有问题便喜欢对狐狸分享的尘昙难得大脑运转的速度变快了一些。
“其实...”只见他犹犹豫豫道，“有的，就是你方才提的梦境。”
狐狸眉头一皱，梦境？
什么梦境能让尘昙这般失控？
合计着对方是在骗人，狐狸却还是耐心顺着他的问题问了下去：“什么梦境？”
“我最近...总是会进入梦魇，梦到一个看不到脸的人。”
“你进入梦魇？”狐狸惊讶的不行。
梦魇只会寻上心中有鬼，或者心事重重的人。
可尘昙本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又怎会心中有鬼到憋出梦魇的地步？
若说心事重重...
“你说那个人看不到脸，那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到这里，狐狸不由得露出坏笑，“小花，你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尘昙：？？？
“莫要瞎说。”
他素着一张脸，忽略上面莫名浮现的热意。
“好好好，我不瞎说，你继续。”怕把人逗急了什么都不再说，狐狸只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追问。
“那个人在被困在笼子里，身上捆满了锁链。”
“每次梦到他，他都会对我说出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
回忆起梦境，尘昙的头有些发疼。
他合上眼，指尖揉捏着眉骨，继续道：“最初的时候，每次梦见他，他都会比上一次梦见伤的还要重，身上的血流出了一挑小溪的模样。”
“最严重的一次，他的肩胛骨被利刃捅穿，利刃尾端的锁链就这么吊着他。”
这个梦...
狐狸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他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你还记得他都说了什么吗？”
“很混乱。”
像是再次陷入了在梦魇时的痛苦，尘昙的掌心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表情有些痛苦。
“他对着我哭，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他求我，让我救救他...”
“他质问我为什么认不出他..”
“总之...还有很多类似的话。”
狐狸闻言瞳孔猛缩了一下。
等等。
他怎么忘记了入梦魇还会有一个原因。
因果循环，前生今世。
前世债今世偿。
他这个听起来...更像是情债。
这样的想法让他变得更为警惕，“你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
尘昙刚想开口说十几年前，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说不出来了。
只能含糊其辞的说：“就几年前开始。”
狐狸不疑有他。
“这几年你当真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人吗？就是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不一样的感觉？
尘昙回忆了一下。
这十多年带给他特殊感觉得除了阿深，也只有前些时日他救下的陆离。
而后来，他确定了陆离不是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了。
“...没有。”
“当真没有？”狐狸显然不算相信。
毕竟尘昙已经上千岁了，按照他的修为不会轻而易举的陷入梦魇。
除非看到了什么人，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
狐狸想象不到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尘昙受到刺激。
所以，一定是他遇到了人。
一个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人。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尘昙，你听我说。”
见狐狸这般严肃，尘昙不由正襟危坐。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梦魇可能是来自于前世的因果？”
前世因果？
尘昙眸光闪烁，有些惊疑。
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你梦中的那个人可能是你前世欠下情债的人。”
尘昙：？
“所以，你一定要静下心，好生想一想这样的梦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在遇到谁之后，或者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不将这梦魇，终有一天你会入了心魔，届时又该如何飞升？”
“当务之急，你一定要查到前因，咱们才能解决这件事。”
从前世情债那里开始，尘昙就已经听不懂狐狸的话了。
什么情债？
什么特殊的事情？
他这梦境是在阿深入门后便开始的啊...
等等。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尘昙整个人傻愣在原地。
阿深入门。
认不出他？
莫名的，他忽然想到阿深第一次见到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次，阿深哭了。
现在记起，那个眼神就不像是初次见到自己时的眼神。
还有对自己的喜好。
尘昙慌乱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那些无需言语就能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
还有他曾无意中撇见过阿深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失望...
为什么要失望？
‘——尘昙，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低哑的声音包含着质问与委屈在脑海中炸开了花。
尘昙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形不受控的晃了几下。
忽然胸口一痛，闷哼了一声。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染红了他一尘不染的衣衫。
滴答，滴答。
夜色寂静。
血珠落地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尘昙？你怎么了？”那头传来狐狸焦急的呼喊声。
尘昙的眼珠略为麻木的动弹了一下，“没事...”
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液，仰头看向天空。
“狐狸，今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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