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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绝带着掩饰不住的讶异：“你说，你娘她想见我？”
知瑾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若是想救青阑的话，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娘亲的手上，见与不见，随你。”
反正他已经将话带到了。
现如今他的思绪并不在苍绝的身上，而是远赴妖族的陆随心。
也不知道这丫头到没到妖族，她同雷苍在上一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一个瓜葛。
虽然陆随深一直都很想将自己这个粘人的妹妹早点嫁出去，但若真说到了那个时候，这心里头还怪不是滋味的。
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才恢复了记忆也不说先陪着娘亲好好呆上一些时间，就直接追随着男人去了。
这苍绝怎么还不做出决定？
不愿意去更好，他还不想让娘亲跟这个负心汉见面的。
再者说，他还有时间去妖族一趟，去瞧瞧随心同那个雷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你该不会觉得娘亲想要见你就是旧情未了吧？少自作多情了。”
陆随深这突如其来的迁怒搞得苍绝一愣。
随即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尘昙去偷情了还是怎么着？火气这么大？”
陆随深：！！
“你那个青阑出去偷是个男人，我家师尊也不会出去偷情的！”
当真是孩子气。
苍绝瞥了他一眼，心想着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种，便没有跟他争执。
“我需要安顿好青阑，你再此稍等，我片刻便回。”
还真的是??隆
——
“阿绝，你出去做什么了？”
这么多天的日月精华雨水浇灌，将青阑的神色已经调养过来不少。
如今看来，更有精神头了。
“出去逛了一圈。”
苍绝并没有将陆随深来的事情告诉他。
“对了青阑，我需要出去几日，你要在家中好生照顾自己。”
“出去？”青阑自觉事情不对，心中起了疑，“你要出去做什么？”
这五十多年间，苍绝从未离开过他超过两日。
“外界传闻有异宝出世，我想去碰碰运气。”
青阑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不必再做无用之功了。”
有希望便有失望。
自己失望倒是无碍，他怕的是苍绝。
“我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苍绝的目光坚定，“你乖乖在家中等我。”
青阑抬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我想同你一起。”
“胡闹，你不在我才能全心同他们争夺，你在我会分心的。”
真的是这样吗？
“那若是异宝无用，你我之间，岂不是浪费了好多相处的时间。”他攥住苍绝的衣袖，“阿绝，我不想抱有那样的侥幸，你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爱人眼中的脆弱刺痛了苍绝的眼。
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带着他一起前往。
他不确定此次，是不是陆随深设下想要将他彻底剿灭的陷阱，他没有信心去赌。
“青阑，你放心。”
他摇了摇头，将青阑的手握在掌心之中。
“这一次，我定然会将你救回，你且安心等待便是了。”
定然将我救回。
这一句话，让青阑心中产生疑惑。
他是何来这种笃定的？
难不成他已经有了其他的办法？
那他为何不告诉自己呢？
现如今青阑才想起，若是真的异宝出世定然会在大陆造成不小的风波，他所在之处还是山顶，若有风波，必有动荡。
真的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他是在骗自己吗？
一时间，心中思绪流转万千。
青阑想问，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阿绝，你真的...是去找寻异宝吗？”
“是。”
“好吧。”
他垂下眼眸，不再多问。
“换身衣服再走吧，上头全是露水，不舒服。”
这话锋转的太过怪异，苍绝下意识的拧眉，“无妨...”
“我去给你拿。”
青阑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转身回了屋。
罢了。
苍绝盯着他的背影，许是自己的离开让他没了安全感。
无妨，他定然会将拯救他的法子带回。
然后...将亏欠他的，都填补回来。
片刻后，青阑捧着一身玄色衣衫走了出来。
“这是我之前闲来无事亲手为你缝制的，早些回来。”
苍绝将衣服穿上，面色难掩感动。
他俯身在青阑的唇瓣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好，等我回来。”
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离开之际，青阑眼中闪过的那道复杂光芒。
——
“你当真是墨迹。”
陆随深心中不痛快，看到姗姗来迟的苍绝不由出口嘲讽。
看来真的是尘昙偷情了，不然陆随深作为一只冷血动物怎么可能会这般暴躁。
现如今他心中有事懒得搭理陆随深。
陆随深也不爱自讨没趣，两个人一路皆是沉默无言。
...
在快进入斩魔宗地界之时，陆随深忽然叫了停。
苍绝不解的询问：“怎么？”
“到了之后，对我娘说话客气一些，若你敢惹她不悦，莫要说就青阑，就连你自己也休想活命！”
“曾经抛弃的女人现如今倒是变成了能够操控本尊的生死大权，当真是风水轮流转。”苍绝自嘲道：“放心，蛇族覆灭，现如今本尊看透太多，自不会再迁怒到她的身上。”
他的表情玩世不恭，陆随深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当初为何瞎了眼能看上苍绝的。
“你对娘，就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吗？”
苍绝眼**狠：“当初你的外祖杀我全家毁我根基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半分愧疚。”
明明同为蛇族，就是因为他们是后来者，拥有着传承心法就惹来陆家的觊觎。
在年幼之时，陆家大意，仅仅只将他的筋脉废除，并没有管顾他的死活。
不然的话，现如今就没有苍绝这个人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归功于陆家自己。
是他们为自己酿下了杀祸。
也是他们教会了自己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有话语权，才能主宰生命。
陆随深早就从他娘的口中知道了这些往事，一时间倒也没再说什么。
他将一块玉佩抛给苍绝，“戴上它，不要动用任何的魔气，不然惊动了斩魔宗的其他人，休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世间恩恩怨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苍绝无辜，从未参与过那场事故的陆夫人同样也是无辜。
双方都承受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
陆随深将苍绝带到了陆夫人的住处后，便消失了身影。
苍绝一边把玩着玉佩，一边漫不经心的往前走。
直至来到了一个院落前，他看到了一抹许久未曾见过的身影。
“绝哥，许久未见了，倒是不曾见老。”
陆夫人上前，挽着妇人髻。
“你老了。”
再见陆知瑾，苍绝心里头竟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然，他知晓这同感情无关。
只眼前的女人曾在最耀目的年华跟随了自己，为自己生儿育女，他有些感慨罢了。
陆夫人抚了抚自己眼角浅淡的纹路，轻笑了声，“纵然想用修行尽力弥补，也是掩饰不了这些痕迹了。”
“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条件？”
“若说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你可答应？”
苍绝没有回答，定睛看她。
片刻后，是陆夫人撑不住了。
她侧过身，掩饰掉眼中的苦涩。
“骗你的，竟然连回答都不想回答，当真同往昔一般绝情。”
“你明知答案，我心中无你。”
或许有过，仅在初见那日，却被那些仇恨吞噬，再寻不到一丝的端倪。
“你曾利用我，杀了我所有的族人，利用过后便翻脸不认，追杀我们母子三人，绝哥，我是恨你的。”
苍绝昂首。
恨便是恨了。
他从不否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你想如何，杀我泄恨？救青阑，我的命交予你又何妨？”
陆夫人骤然回头。
随即笑开，“曾在你身侧之时我便想过，你全心对待一人的样子一定会很迷人吧，现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想法并没有错。”
只是，不是对她而已。
“绝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许是这个问题太过愚蠢，只这为我心中所惑，不得到答案想来会成为我心中业障。”
陆夫人说着，走到苍绝的跟前。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可曾在灭我族人之前有过半分犹豫。”
“未曾。”
苍绝回答的毫不犹豫。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随即，他话音一转。
“但若无当年你父亲觊觎一事，你本就应是我妻。”
一切不过就是因果相报。
只不过这报应，都应在了陆夫人这一女子的身上。
她笑了，不过此次笑中带泪。
“如此，我心中所惑便以解开，今后都不会再有遗憾。”
“你救了深儿和心儿，追杀一事便功过相抵，回去吧，不日，老祖和深儿便会登门拜访。”
她顿了顿，豁达一笑，“只愿日后，君与其爱隐居山林，莫要再霍乱这难得平静的大陆了。”
“你会得愿的。”
苍绝缓缓弯下腰身，对着陆夫人做了一辑。
“在此，我替青阑谢过陆姑娘救命之恩，此等恩情，苍绝来世再报。”
他将姑娘二字还给了这个让他毁去大半辈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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