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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羽嘉攥紧了手机：“虞初，你和死去的苏墨，长的一模一样。”
虞初那边久久的沉默，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秦子野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把我当苏墨的替身吗？”
虞初是个聪明人，在知道自己和苏墨的关系后，很多事情便一下子串了起来。
“杜予寒也喜欢过苏墨，所以他资助我读书，帮我妹妹治病……也是因为苏墨。”
“他让我去接近秦子野，也是因为他知道秦子野喜欢苏墨，他不会拒绝我这张脸……”
虞初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在骗我……是吗？”
隔着电话，冉羽嘉都能感受到虞初此刻的痛。
这种被欺骗的滋味，他也曾切身的感受过。
冉羽嘉深吸了口气：“虞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你当替身，有没有在骗你，这一点你是当事人，你心里有答案，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抱歉。”
虞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我明白的，冉先生，你不需要道歉，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不然，不然我可能一直都被瞒在鼓里。我……我会自己解决好这件事。”
冉羽嘉轻轻“嗯”了一声：“那生日短信，还需要我帮你发吗？”
虞初静默了几秒，而后摇头：“……不用了。”
“好。”
虞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他的手脚冰冷，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窖，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凉意。
公寓里很安静，秦子野在外地拍戏，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下周三是秦子野的生日，他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做起了准备。
他没有给恋人送礼物的经验，也不好意思去问朋友，怕送出手的礼物太廉价，虞初便在在外面的烧烤店找了一个兼职，每天等纹身店关了门，就跑去打两个小时的工。
攒了一个月的钱，虞初最终买下了一对情侣戒指。
他还给秦子野手织了一条围巾，一针一线，全是虞初的心意。
就连妹妹也笑话他：“哥，你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和个小姑娘一样。”
虞初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谁说男人不能织围巾的，他喜欢秦子野，他愿意为秦子野做任何事。
戒指，围巾，手工蛋糕……即便准备了这么多，虞初还是觉得不够，所以他去才会拜托秦子野的朋友们，让他们在生日那天，给秦子野发短信。
只是……
没想到，他的惊喜还没送出去，秦子野就先送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虞初看着客厅地板上他准备好的气球和彩带，慢慢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假的……”
都是假的吗？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苏墨吗？
虞初的鼻子涌上一股酸楚，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没过一会儿，虞初忽然深吸了口气，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也许……不是呢。
或许一开始，秦子野是把他当替身，可是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秦子野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呢？
这一年里，他们一起去旅过游，一起去看过海，他陪着自己去看过日出，去看过电视……
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
想到这，虞初的心脏抑制不住的快跳起来，心底深处重新涌起一股小小的期待和希望。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找到秦子野的电话，急急的播了过去——
十几秒后，电话通了。
秦子野沉沉的声音传来：“初初？怎么了，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虞初：“你今晚回来一趟吗？”
秦子野：“今晚……今晚不行，我明天早上有通告，怎么了。”
虞初沉默了几秒，“秦子野，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秦子野笑了两声：“好好的，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告诉我就行。”
秦子野：“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虞初一根根攥紧手指：“是吗？那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因为我的长相。”
秦子野忽然安静了下来：“什么？”
虞初：“我和苏墨，长的很像对吧。”
秦子野的呼吸骤然收紧：“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虞初的声音发哑：“我就想知道，你是因为我这张脸，才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秦子野：“初初……”
虞初苦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和你之间差距那么大，你是众星捧月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喜欢你的人千千万万……而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连大学都要申请贷款，需要别人资助的的穷人。”
“如果不是因为苏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有什么交集……”虞初的眼睛忍不住泛红：“秦子野，我不怪你，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平等的，我不怪你一开始把我当苏墨的替身……”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现在……现在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谁。是苏墨，还是我虞初？”
秦子野依旧是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让虞初好不容易燃起的几分期待再次落了空，心底泛起的不安和难受如同潮水，呛的他不能呼吸。
虞初的性子温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做不到对着秦子野说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声音颤抖的质问他：“你说话啊，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玩弄我是不是？我不是苏墨，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你不觉得恶心吗？”
“够了。”秦子野终于开了口，语气却全是不耐烦。
“我怎么玩弄你了？虞初，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愿意的，我也没拿着刀逼你和我上床。你和我做的时候，你也是爽的，你情我愿的事，你现在在这里委屈什么？”
虞初的眼泪都僵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自己那个温柔强大的伴侣嘴里说出来的。
秦子野声音沉沉，似乎是带着几分恼怒：“虞初，你也是个成年了，虽然你年纪小，也不是个白痴吧。”
“你自己也知道，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你清楚，你觉得我会在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吗？你自己天真，现在却来怪我？”
“虞初，这一年，我身为伴侣没有亏待过你吧，我公开了你的身份，给了你身份和名分。有空的时候我都陪着你了，你身上穿的，住的，吃的，哪样不是我给你的钱？就连你妹妹，也是我帮你找的医生换的医院！”
“我喜欢苏墨还是你很重要吗？苏墨死了，我他妈又不会和一个死人发生什么，和你交往期间，我也没有和任何男女暧昧过，你有什么必要和我计较这个？”
秦子野：“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接受得了，咱们俩就继续交往，今天这件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要是接受不了，咱们就分手，你随时可是离开。”
虞初被秦子野这么一番话彻底的砸晕了。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涌了出来，半晌才喃喃道：“是啊，我是自愿的……”
是他活该。
他肖想了不该想的人，高攀了他配不上的男人，落得今天的下场，是他虞初活该。
虞初不知道秦子野还说了什么，他的大脑已经塞不下任何的东西，胸口处鼓动着难以克制的作呕感，他好恶心，好想吐……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挂断了电话。
虞初走到浴室，弯腰掬了一捧冷水扑在了脸上。
手机又响了。
是妹妹虞雪打来的电话。
虞初愣了足足十来秒，才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小雪。”
“哥，我给阿野哥哥的礼物做好了，咳咳……咳咳……你有空的话，来医院拿一下吧。”
虞初大脑浑浑噩噩的：“你给他准备了什么……”
虞雪笑了笑：“哥，你最近是不是忙昏头了。咳咳……我不是说，我给他编了一个平安节吗？护士姐姐教我得，我编了很久呢……希望阿野哥哥可以身体健康……”
虞初：“……哦。”
虞雪察觉到了虞初的异样：“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虞初的鼻子涌起酸楚：“小雪，你不用给他编那个了，我和他分手了。”
“啊？”
虞初：“对不起啊，小雪。哥哥又要给你换医院了，下次的医院可能没有现在这么好……”
虞雪沉默了几秒：“哥哥，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不开心，那你就和他分手吧，没关系的，我在哪一家医院都可以。我只希望，哥哥可以过的好。”
“其实，哥哥……咳咳，哥哥和他分手是好事，他……太优秀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哥哥将来，也应该找个普通人。和他在一起，我总担心哥哥被欺负。哥哥只有我，就算将来被欺负了，我也没办法帮哥哥撑腰。”
虞初：“对不起，小雪……”
“没关系啦，那哥哥今晚来医院看我吧，我陪哥哥说话。”
“嗯，好。”
挂了电话，虞初再次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他走出浴室，看了眼客厅，然后拿了一只行李箱出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场梦，是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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