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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骄寸步不离。
知道盛舟呼吸平缓了，他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料眼皮子还没抬，就看见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上了年纪的白发女士，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听陆叔说，你有男朋友了？你还爱而不得、强制爱人家？”
贺骄：“……”
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陆叔，板着脸也是一脸想要治他罪的模样。
就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贺骄拧着眉道：“祖母你别误会……”
他话音未落，就被祖母厉声打断：“闭嘴，你是个什么样的坏性子我会不知道？我真的会栓Q的。”
贺骄：“……”
究竟是谁教他祖母网络热词的。
祖母没见过盛舟长什么样，但她觉得像贺骄这种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容易被不三不四的人骗！
“我进去看看他。”
祖母瞪着高跟鞋，端着一脸恶奶奶的模样推开了房间。
贺骄顿时眉头更深了：“祖母，你别吓到他。”
……
……
盛舟也不知自己陷入了昏睡多久。
只记得最后恶鬼抱着他时，冰冷的触感消散，而他落进了另一人滚烫的怀中。
盛舟阖开了眸子，眼里的睡意未消。他艰难地撑坐起来，莫名有点低血糖，缓了片刻。
忽而发觉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盛舟偏了头，看见了一个染着一头时髦白发、五六十岁的慈祥女士。
以及站着笔直的贺骄。
门口还有陆叔。
他们都在注视着他。
盛舟：“……”
就是突然有那么一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他心头忽然绷紧了一瞬，莫名有点紧张，他瞥了一眼贺骄，贺骄对着使眼色。
盛舟望着面前人的身份，已经身上华丽的珠宝，心中大致有了一个猜测：“请问——您是贺骄的祖母吗。”
他声音又细又软。
长相精致且安静乖巧，唇红齿白的。
祖母猛然回过神来：“！”
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少年。
进来她脑子里全是：面前这人就是孙媳妇！
贺骄的眼光还不错。
祖母笑得合不拢嘴，慈祥地打量他，“你好，盛舟。”
她说完熟稔道：“家庭情况怎么样啊。”
盛舟：“……”
怎么有种相亲视感。
虽然盛舟觉得对话怪怪的，但他现在住在别人家里，觉得回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盛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设：“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在这个世界里，无父无母，小时候是在寻安福利院长大的，后来被好心人收养了几年。到了高中开始一边打工一边学习，靠着好成绩保送进了大学。
再后来在酒吧打工时，遇见了傅未临。
成了傅未临的小情人。
顿时祖母的目光变得更加怜惜了，“真是个命苦的孩子啊。”
说着就握住了他的手。
祖母道：“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找我跟陆叔，我们给你撑腰。毕竟有的孩子脾气太差，干起事来特别凶——”
“祖母……你瞎说什么。”贺骄连忙打断，咳了一声，耳朵已经微红了，“我明明就挺温柔的。”
祖母白了一眼，“是是是。你温柔得了吧。”
盛舟简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很少能体会到这种，类似于家庭的温馨氛围。
但不知怎么了。
喉咙干涩，他微垂得脖颈低低地咳了一声。
“来喝点水。”贺骄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细心地调了水温。将杯子递到盛舟的唇边。
盛舟本来想自己喝的。
但是祖母在一旁望着，他只能凑过去，但刚尝一口，猛然缩回舌尖，低声道：“烫了。”
“啊？没有烫到你别。”贺骄连忙去掺和了凉水，隔着杯子感受了一下水温道，“这次应该可以了。”
“嗯。”盛舟被贺骄喂着小口小口地喝水。
祖母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中大为震撼。
贺骄性子这么傲的一个小孩，现在竟然被训得跟条狗一样听话？！
总算有人能治这个调皮孙子了哈哈！！
要知道贺骄以前可是个淘气包，曾经不小心砸坏了她十几套首饰，是个坏孩子。
没想到贺骄能有今天。
祖母现在简直对盛舟是越看越满意，长得漂亮能杀死颜控就算了，性格还那么好，说话乖乖的。
如果不是贺骄说要慢慢来。
她现在就能让他俩原地结婚。
年轻人还告什么白，遇见这么好的男孩子不速战速决，半路被人抢了怎么办！
盛舟觉得祖母心情特别好，就是为什么总是瞄他跟贺骄两个人。
还……
好像在姨母笑。
盛舟微睁大了眼，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门口对室内情况一清二楚的陆叔：“……”
他实在没忍住，打断了某女士道：“老夫人，您待会还有事要处理。”
“那祖母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玩。”祖母眼睛亮亮的，“那个贺骄，你这孩子最好给我行一点。你陆叔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觉得还不错。机会，把握，懂？”
盛舟：？
祖母在说什么奇怪的话题。
贺骄：“……”
这是可以说的吗。
祖母走出房间，一旁的陆叔看着祖母想让那俩孩子原地摁头亲吻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老爷不是恐同吗。”
他还以为她会去劝分手的。
或者干脆刁难起盛舟。
虽然盛舟很乖很好，但是贺骄本性太坏了。那样乖巧的孩子，指不定哪天被发起疯来的贺骄欺负。
“老陆，”祖母道，“你想想老爷要是真恐同，你一个gay能在他身旁办事这么久吗？”
陆叔：“……”
好有道理。
身为gay的陆叔咳了一声。
祖母回想起刚才贺骄跟盛舟的画面，笑得脸都乐开花了：“我直接嗑他俩CP了，那俩小孩多养眼多般配呐。要我说表什么白，哪天把他俩锁房间里面好了。”
旁边的陆叔：“……”
这就是来自高龄腐女的接受能力吗。
而室内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cp粉了。
“阿扰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贺骄将几沓资料递到盛舟眼前。
这是当年福利院举行活动时期的记录。
盛舟翻开了几页。
鬼节那天，寻安福利院有一人意外坠楼身亡，死相极惨。
他顿了片刻，看见了一张现场的照片。
只见地上都是殷红的血迹，一个人影倒在血泊中，触目惊心。
与他梦中一般无二的场景
盛舟心脏一跳，手指都颤抖着。
片刻后，他目光一凝，忽而感到诡异——因为照片上阿扰死亡时，身旁还有几张破碎的符纸。
无端让他想起那个想要在校内绑架他的面具人。
也是在他身边贴着几张符纸……
“我调查过，江淮的确小时候也曾在那个福利院待过。”贺骄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江淮可能就是知情者之一，但我的人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他。这个我会留意的。”
“谢谢你，贺骄。”盛舟不敢想象，假如没有贺骄，他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这些。
贺骄听到盛舟声音，心情很好，到片刻后又沉了下来，“那只恶鬼，我怀疑他就在我们身边。”
那只恶鬼几次三番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容貌都是萦绕着黑雾，让人看不清。
所以他们迄今为止，还并不知道对方的长相。
所以很有可能。
恶鬼其实早已潜伏在了他们身边。
不让他们看清容貌，也是为了隐藏身份。
盛舟微顿。
他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假如这是这样，那在彻底调查出背后真相之前他得要防备一下身旁的人。
“盛舟，过些天，我再陪你去躺医院做个检……”贺骄说着忽而停住了，觉得这句话有点像是，盛舟怀孕了，他陪着干什么似的。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可能是很快就能得到盛舟了吧。
哪怕再多克制，都忍不住想要兴奋。
盛舟并没有注意到贺骄的奇怪语气，他刚醒，所以还染着点朦胧睡意，但窗外想起人语声，疑惑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是我生日。”
“啊……”盛舟顿了几秒，有些无措地，轻声道，“很抱歉，我没有提前准备礼物。”
他这一路上有点乱，连自己的事都没什么能注意得到，更别说是贺骄的了。
应该晚点补可以吧。
这一路上贺骄帮助了他很多，把他当弟弟，还不求回报。让他感动之余又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这次得要想办法给贺骄一个礼物。
也算是他第一次拥有朋友。
陪朋友过生日了。
“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盛舟道，他眼睛黑白分明，显得澄澈。
又格外诱人。
“好。”贺骄笑着，向来傲气不训的眉眼这瞬间柔情了一瞬，“我等你的。”
没有也没关系。
因为你就是恩赐与我最好的礼物。
盛舟觉得贺骄望着他的眼神，深长极了，似乎暗含着意味。
盛舟能感觉得到，并且心里很不自在，“贺骄，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贺骄没有否认，低声又期待道：“这是个惊喜，今晚你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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