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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来得这么早，早饭吃了吗？”
和影视作品里塑造的普遍社会精英型的催眠师形象完全不同，苏辞见到了一位烫着羊毛卷的慈祥老太太。
苏辞甚至看到了桌上的花布袋子里，插了两把玫红色的广场舞扇子。
眼皮跳了又跳，才忍住了转身就走，随便找棵树墩子撞上去的冲动。
“吃、吃过了。”
“那就好，来来来，进来坐吧。”
老太太将苏辞带到一间独立的诊疗室，关上门，笑呵呵地将刚买的热豆浆匀了半杯递过来，“尝尝，我去准备一下。”
苏辞不想推来推去浪费时间，索性接过几口就喝了，“医生，我们快点开始吧。”
“诶呦，年轻人就是急性子。”老太太披上白大褂，将窗帘拉了一半，“你的情况，顾先生和我说了，不容易啊。”
苏辞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我之前也遇到过不少，很多作家都会在灵感枯竭写不出东西的时候，觉得焦虑、压力大，失眠也是很正常的情况，你不用太紧张。”
苏辞：？什么东西？
“怎么了？”老太太注意到苏辞的错愕，询问。
“没，没什么。”苏辞心想，难为顾叔能编出这么个理由了，不过穿书的这种事也确实很难对外人说出口。
“确实压力不小，我昨晚又是一夜没睡。”
苏辞熬夜改文，中途几次因为想到顾衍泽的关系，引起强烈的情绪起伏。
要不是撑着一口气要赶回去救人，他早就崩溃了。
所以，这会儿面容惨淡，眼圈乌黑，精神萎靡的样子，倒是很符合长期失眠人群的外貌特征。
“行，那我们就开始。”
老太太让苏辞在一张躺椅上躺下，开始播放一段助眠的白噪音。
二十分钟后，苏辞和老太太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
“苏先生，你的防备心理太强了。”
从业几十年的老太太无奈叹气，神色微露凝重，“你对我的意识引导很抗拒，这样一来，我很难帮助到你。”
苏辞眨了眨眼，咋的，怪我咯？
“这样吧，我们先做一个心理测试，然后在进行下一步。”
老太太站起身就往隔壁工作室走。
“不用那么麻烦了。”
苏辞哪有时间配合什么心理治疗，他就想快点进入深度睡眠而已。
他侧过身，伸手去拉医生，突然，身下的这张躺椅不知道是不是寿命到了，在苏辞动作的一瞬间，发出了“吱嘎”一声。
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身体出现了一秒的失重感。
躺椅散架，人也跟着摔到了地上，慌乱间手碰到了一旁的柜子，带翻了什么东西。
苏辞平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半杯豆浆从天而降，浇了他一脸，顺便，硕大的一个搪瓷杯，“咚”一下，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熟悉的疼痛。
熟悉的眩晕。
熟悉的五光十色的黑暗。
操！
失去意识前，苏辞忿忿不平地想，折腾半天，还是逃不了被砸一下。
妈的，好疼。
……
意识刚回笼，苏辞就差点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炸裂脑仁，原地把他送回家去。
定了定神，捂住了耳朵，一睁眼，又被闪过的舞台灯照得紧紧闭上了眼。
什么鬼地方？
Pub？
苏辞还没理清状况，就感觉到有人偷偷摸了一把他的腰。
？！
“哐当——！”
“?G，疼疼！”
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名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皱着脸大喊大叫，舞池里实在太吵，这些异样的动静引得周围人侧面看了两眼，又很快被音浪淹没。
“放手，放手！”男人恶狠狠地瞪着苏辞，“都来这里做侍应生了，还装什么纯情！又不少你小费！”
苏辞这才发现，自己穿了一身Pub常见的工作服，地上还有两瓶砸碎的洋酒。
“大叔，侍应生只是服务员，你说的那种叫作MB。没见过世面就不要出门丢人，就你那点小费，别说找人了，买个飞机\/杯都差点邮费。“苏辞冷冷一笑，”爪子放老实一点，不然……”
“你他妈——啊！”
苏辞拧着男人的手腕，一用力，清脆的一下关节脱臼声，男人霎时间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别惹我，再有下次，断的就不是手了。”
毫不留情地将男人扔开，也不管地上的碎酒瓶和酒渍，苏辞挤出人头攒动的舞池，走进了最近的卫生间。
一推门，苏辞听到了隔间里传来暧昧的声响，并没有因为他的闯入而中止，甚至变得更婉转高亢。
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苏辞充耳不闻。
他来到洗手池前，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简单的白衬衫小马甲，黑色休闲长裤，领口解开了两颗，露出了形状美好的锁骨。
光洁的额头上流着汗，泛着点点晶光的汗液，衬得皮肤比白炽灯还要透亮，微挑的眼尾，漫不经心的眼神，是苏辞本人风格鲜明的高级厌世又带点欲的长相。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时间关系，苏辞在重修了之前的小说剧情后，根本来不及继续编写之后的发展，何况他也不愿意再因为固有的剧情，让自己第三次穿书后的行动受到限制。
所以，他只是新增了一个章节，安排了一个新人物出场。
剩下的，未完待续。
至于这个以苏辞自己为原型创作出来的新人物，只有一个名字和几句关于容貌的描写。
为了尽可能帮助顾衍泽恢复现世的记忆，他还特意将自己设定成对方最熟悉的模样。
【苏辞，十八岁】
没有过去，没有背景，没有任何与原剧情相关的联系，干净如一张白纸。
这一次，苏辞不再背负任何人的壳子。
他只做自己。
“真嫩啊，啧，便宜顾衍泽了。”
苏辞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得意地笑了笑。
隔间里似乎接近了尾声，在一阵极为夸张的高低起伏后，动静变小了。
苏辞出于礼貌，当即转身要往外走，隔间的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一个同样穿着侍应生服的清秀男生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上衣敞着，裤子松垮垮的，说话带着喘息，“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苏辞一时语塞。
这话问的，难不成我还两个人在这里？
还不等他开口回答，从隔间里又走出另一个人，掏出几张红色票票，拉开男生还没穿好的裤子，一股脑地塞了进去，完事还抓了一把屁股肉用力拍了拍。
啪啪两声，清脆响亮。
饶是苏辞脸皮再厚，一时间的表情也要绷不住了。
想报警！
付钱的男人余光注意到苏辞，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暧昧地问，“小宇，你同事他……”
孟宇脸色变了变，像是生怕被苏辞抢走生意似的，侧身倒在了男人身上，捏出令人鸡皮疙瘩出一身的夹子音，说道，“周少，他还是学生的，寒假勤工俭学，今天第一天来上班，不做这个的。”
周笙白遗憾地哦了一声，也没有纠缠，吹着口哨走了。
卫生间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苏辞和一脸警惕的孟宇。
“苏辞，你别忘了你昨天和经理说的话，你只是来做侍应生的，别想抢我生意！”
苏辞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骂。
他竟然冤枉了舞池里的那个咸猪手。
这里的侍应生，真的兼职MB！
“你放心，不和你抢人。”
在苏辞再三保证下，孟宇的脸色才缓和了。
“你怎么跑这个卫生间来了？”
苏辞疑惑：“我去卫生间还能干吗？”
孟宇定定地看了苏辞几秒，噗嗤笑了，“你今天上岗培训的时候，是不是没仔细听？一楼左边的卫生间才是真的卫生间，右边的卫生间……呃，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哪样啊？
苏辞想了想刚才的经历，恍然大悟，难怪孟宇看见他第一句话就问他怎么一个人。
“我刚才不小心打碎了两瓶酒，一时着急找地方清理，就忘记了。”
“什么！”孟宇瞪大了眼，跳了起来，“你上班第一天就打碎了两瓶酒？什么酒？贵吗？”
苏辞想了想刚才地上的酒瓶，“还好吧，大概小几千的样子。”
“这么贵！完了，经理会杀了你的！”孟宇紧张得脸都白了。
“——苏辞！你给我过来！”
刚说完，经理已经找来了。
“苏辞，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第一天就得罪了客人，还打碎了四千块的酒，你想干什么！啊，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办公室里，经理双手叉腰咆哮着，气得脸红脖子粗。
“酒钱我可以赔，但那个老流氓，他活该。”苏辞不以为意地回答。
“呸！你哪来的钱赔？”
这里是淞市最出名的Pub，随便找个卡座就能看到一群富二代，二楼、三楼的VIP包间更是一个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就算是一楼的普通酒水侍应，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
最好就是像孟宇这样，嘴甜还玩得起的漂亮男孩才能胜任。
经理要不是看中苏辞的这张脸，他才不会同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来这里工作。
“四千而已。”
苏辞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给自己预留了小金库，谨防再发生和上一次穿书过来时一样，开局连个要饭的碗都没有，只有一条大裤衩子满街跑。
太有先见之明了。
这次虽然没有大裤衩子，但有四千负债。
登录手机银行app，输入密码，看着上面显示的一长串的零，苏辞懒洋洋地对着经理一瞥，不屑道：“付款码给我。”
十分钟后，苏辞摇身一变，从落魄的侍应生，成了尊贵的VIP顾客。
他坐在二楼视野最好的卡座，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经理，正一脸谄媚地端着果盘候在一边。
“打听点事儿。”
苏辞在网上搜了一圈关于顾衍泽的消息，知道他把千星集团发展成了淞市最有实力的企业，甚至今年的利润收益压过了慕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资本。
“你是说千星集团的顾总？”经理愣了一下，进而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苏辞，“哦，你是为顾总才来我们这儿工作的吧。”
“差不多吧。”苏辞也没解释。
“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自从顾总经常来我们这儿，确实有些像你这样的年轻小公子想着办法来接近他。”
经理显然已经将苏辞的身份进行了一番自我脑补，“那你在一楼做侍应生有什么用？顾总是三楼的VIP客户，你早点和我说清楚，就你这张脸，我也会考虑让你去三楼服务的。”
苏辞眼一凛，手里的酒杯咔嚓就碎了。
“你说什么？顾衍泽是这里的常客？还叫服务？”
他是不想活了吗！
苏辞气到眼睛都红了，自己为了回来找他，连命都不顾了，他爸急得头发都白了两根，这家伙竟然在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经理点头：“顾总是我们的股东，有应酬都会来这里，他不玩，那些客户总要有人陪的。”
“股东？”
苏辞没反应过来，顾衍泽入股一家Pub干什么？
环顾了一圈，他这才发现这件Pub的布置虽然陌生，但是到处都有硕大的Logo写着“ACE”。
这里是……ACE？
当初姜珂被潜规则的那家会所？
苏辞一肚子的气莫名熄了。
是有多强烈的思念，才会让顾衍泽将和自己只来过一次的会所都买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去见顾衍泽，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苏辞并没有采取行动。
一想到即将面对的是真正的顾衍泽，不是自己原以为的臆想出的替身影子，苏辞就莫名地心生胆怯。
叹了口气，他随口问了一句：“顾衍泽一般……什么时候会来？”
经理：“他今天就在啊。”
嗯？苏辞愣住了。
一楼的DJ换了一首节奏舒缓的音乐，舞池的躁动稍稍降了下来。
在这难得安静的时间里，二楼忽地起了骚乱。
苏辞下意识看了过去。
从三楼走下来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精健，长相俊美非凡，一双深邃的眼环视着整个二层，冷着脸，周身的低气压震得所有人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竟然是刚才一楼卫生间的那个周少，一脸既好奇又不明所以地四处看。
苏辞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感觉全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了。
是顾衍泽。
是他想见又不敢见的顾衍泽。
苏辞就这么看着顾衍泽发呆，直到对方的视线扫了一圈后，定在了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辞只觉得顾衍泽的背脊一僵。
他认出自己了吗？
苏辞忍不住期待着，却也知道希望很渺茫。
顾衍泽没有现世的记忆，他不知道真正的苏辞长什么模样。
果然，顾衍泽看了一会儿，转过了身。
苏辞说不出是低落还是什么，心口闷闷的。
他想站起来追上去，却不知道怎么的，全身都没了力气。
像是被钉在了沙发上，一动都动不了。
顾衍泽又一次回头。
他的表情没有变，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目光再一次投向了苏辞。
这下，所有二层的人都注意到了这里。
一个穿着侍应生服却坐在VIP座的男生。
什么人，竟然能让顾衍泽看了又看？
淞市谁不知道，自从三年前顾衍泽最宠爱的小情人被害，这位大佬就把“恪守男德”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甚至一度被称为鳏夫榜样。
起先，也有不少人等着看顾衍泽自打脸。
毕竟以前也吹嘘过他对前夫念念不忘，后来还不是养了个情人蜜里调油。
现如今也差不多，情人没了，难过一阵，早晚还是会梅开三度的。
但三年来，顾衍泽始终一个人。
莫非，今天有情况了？
苏辞的心揪成一团，短短三五秒钟对视，却好像比一辈子还长。
顾衍泽微微皱了一下眉，再一次移开了目光。
苏辞眼里的光黯淡了。
他垂下了眼眸。
果然，顾衍泽不认得他了。
“?G，顾衍泽！”周笙白突然叫了一声。
再一次抬头，苏辞见顾衍泽突然调转方向，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一阵低声的惊呼后，他被抓住了手腕，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你……”
顾衍泽死死地盯着苏辞，眉梢中藏着一种难言的隐忍，令人不由自主地窒住了呼吸，
仔细看，他的瞳孔在颤抖。
这是因迟疑而产生的的惧怕。
苏辞直勾勾地望着顾衍泽，一言不发。
“是你吗？”
顾衍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苏辞，等待着他的反应。
苏辞低头看了一眼被紧紧抓住的手腕，因血脉被阻塞而发白的手掌，吃痛地皱了一下眉，似乎很不满顾衍泽的粗鲁。
顾衍泽注意到了那一瞬间的皱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紧接着又更用力地抓住了苏辞，“回答我，是不是你！”
这样粗鲁的举动实在很不霸总。
周笙白追了上来，“你为难一个小孩子干什么，你看他才多大，还是个学生，都被你吓傻了。”
顾衍泽没反应。
周笙白左右看看：“你这突然冲下来，我还以为地震了。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太多，走走走，我们回楼上继续喝。”
说完，他拽着顾衍泽就要走，可顾衍泽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苏辞的脸上。
他总觉得，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说不上来的熟悉。
苏辞的小金库刚才有了一笔消费，商户显示是ACE。
他就在这里。
是这个人吗？
顾衍泽不觉得自己会认错，可问了几遍，对方一直没有给出回应。
他坚信，如果是苏辞回来了，一定第一时间会去找他，而不会自己都站到面前了却装不认识。
他又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等了太久，太想见苏辞了，才会出现错误的判断。
这个男生的感觉确实很像苏辞，他几乎就认为这是他了，但又有些不像。
还是那双眼睛，有一种很深很深的伤心。
顾衍泽想，他的苏辞，不会用那么伤心的眼神看自己。
或许，真的是认错人了。
“抱歉，认错人了。”顾衍泽整理了一下衣袖，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转身走出了卡座。
“周笙白，回去吧。”
苏辞猛然动了。
一楼的DJ又换了曲子，节奏鲜明畅快的音乐鼓噪着怦怦乱跳的心，再一次令现场的气氛变得躁动起来。
苏辞越过了周笙白，伸手拉住了方才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拽——
顾衍泽诧异地转身看过来。
苏辞仍旧没说话。
他直接扑了过去，攥住顾衍泽的衬衫领口，头一仰，重重地吻了上去。
周笙白：“卧！槽！”
周围所有人都吓懵了，包括顾衍泽自己也傻了。
他下意识去推，苏辞却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从未在顾衍泽面前表现出的强势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牙齿噬咬着唇瓣，稍一用力就撕开了一道可供进攻的缝隙，苏辞闯了进去，势如破竹。
他甚至一发狠，将顾衍泽推到，压在了卡座沙发上放肆地亲。
他不会接吻，没有经验，只是凭着本能去掠夺顾衍泽的气息。
周笙白近距离看直了眼。
Pub里比这更激情的画面不是没有，但眼前这一幕，显得尤为令人口干舌燥。
谁敢相信，堂堂千星集团的顾总，在自己的Pub里，被一个看着刚成年的小年轻给强吻了。
但苏辞管不了这些。
他不是那种会停留在原地的人。
曾经，在面对以为是自己臆想出的影子时，他尚且能够令自己保持一丝理智。
但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真正的顾衍泽，再坚定的理智也会瞬间瓦解的。
压抑了十年的感情，爆发的顷刻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周围有多少人在看，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之后要怎么解释，这一刻，他通通不考虑。
苏辞使着蛮劲压着顾衍泽，咬破了他的嘴唇，将伤口涌出的血混合着唾液吞咽进肚，精巧的喉结滚动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只觉得脸红心跳。
一旁的周笙白甚至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啤酒猛灌，想要压下不知道从哪里被勾出来的邪火。
顾衍泽的呆滞在被咬破嘴唇，感觉到一丝疼痛的那一刻恢复了清明。
他再一次抬手想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男生推开，却在下一秒双手僵在了半空。
“顾衍泽……”苏辞含着顾衍泽的下唇，颤抖着小声呢喃，“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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