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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唔……”蓝庞庞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神情严肃摇头，“……不能说！”
席长风眉峰微拢，“为何？”
蓝庞庞嘟囔，“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他都成年了，还没与人接过吻这种事说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话落几秒，忽闻对面一声短促的轻笑。
蓝庞庞不满：“你笑什么？”
“没，”席长风收回捂着他眼睛的手，“能自己下车？”
蓝庞庞目光迷蒙地瞪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才扶着椅背慢吞吞往车门挪。
“我当然能……”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跌。
“小心——！”
下一秒，“嘭”地一声闷响，蓝庞庞额头正正砸中车内把手。
席长风迅速下车从外边转过去，打开车门的时候，小少爷还蜷缩在车内捂着额头痛吟。
席长风把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沉声：“怎么样？”
“疼……”蓝庞庞泪眼汪汪抬头看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疼死我了……”
“我看看。”席长风把他额上的手轻轻拿开，只见右眼上方被砸破一个小口子，伤口已经流血。
他抿唇，“我抱你上去上药。”
大概是太疼，又或者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一路到屋里，蓝庞庞都捂着额头乖乖窝在男人怀里，没有再作妖，只是偶尔小声抽一下气。
席长风一个人住，进屋后他把人放到沙发上坐下，“别乱动，在这等我。”
蓝庞庞这会很听话，让坐着别动就不动，但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追着男人的身影移动。
那乖巧又粘人的模样，颇像小宠物看着自己主人一样。
席长风顿了下，转身在屋里找出医药箱，再回到他跟前。
“把手松开。”男人低头一边拆新的棉签，一边道。
然而刚才还算听话的少年却没有动作。
席长风耐心：“你的伤口需要消毒。”
蓝庞庞蓦然倾身靠近他，好奇：“你要帮我治伤吗？”
略带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席长风一顿，微垂眼：“是。”
蓝庞庞抢过他手里的消毒水，晃着脑袋，“水太少了，不够。”
看着他的举动，席长风竟莫名生出一股担心。
担心他把脑袋晃掉。
“你伤口不大，”男人伸出手，“这瓶消毒水是新开的，足够用了，给我。”
“不够不够，太少了……”蓝庞庞一边嘟囔，一边撑着沙发站直身子，然后摇摇晃晃地向楼梯口走去。
席长风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上前抓住他，“你要去哪？”
蓝庞庞冲他傻笑：“泡水，我要泡水……泡水就好了……”
席长风只当他发酒疯，“你额上的伤口不能沾水。”
蓝庞庞用力推他，像个任性的孩子直嚷嚷，“没有水不行，没有水会死的……我要泡水……我要泡水……”
喝醉的人儿手上没几分力气，推在身上软绵绵的。
席长风声音沉下来，“伤口碰水会发炎。”
“不泡水会死的……我就要泡水，我就要泡水……”少年仿佛听不进他说的话，一个劲扯他的裙子。
席长风额角突突直跳，果然应该把人丢在酒吧门口的垃圾桶的。
男人一把扣住蓝庞庞的手，冷喝：“再扯把你丢出去！”
蓝庞庞一顿，扁了扁嘴巴，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就在席长风以为他要哭的时候，他张开手，委屈巴巴道：“珍珠给你，带我去泡水好不好？”
席长风眸光微凝。
只见少年白皙的掌心正安静地躺着一颗小指大的蓝色珍珠。
这珍珠整体有蓝色流光闪烁，跟珍稀宝石似的，非常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带我去泡水好不好？”少年把珍珠怼向男人的心口，湿漉漉的目光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也显得可怜兮兮。
这是他刚才在车上撞到额头时，眼眶里掉出来的泪珠变的，一直被他攥在手里。
席长风的目光从蓝色珍珠转到少年染着红晕的脸上，眸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沉道：“好。”
席长风直接把人领到了楼上主卧，然后独自进浴室给浴缸放水。
看着镜子里一身裙装的自己，男人神色冰冷，眸底暗潮涌动。
他活了整整九百年，足足换了九次皮囊，还是第一次把陌生人领回来。不可否认，一开始他心里确实有着别的想法，但在猜到少年是第一次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打消的念头在少年刚才给他递珍珠的一刹那，又涌了出来。
今天遇到的是自己，若换了别个，对方也一样会给别人递珍珠……找服务吧？
这个想法一出，就像发了芽的种子，再也挥之不去。
既然如此……
席长风舔了舔唇，缓缓摘下头上的假发，再把一身白裙褪去。
既然如此，他来也不是不行。
待席长风卸好妆，浴缸里的水也正好放满。
他随手关了闸，刚转身，一个温软的躯体就扑进了怀里。
“泡水，我听到水声了……”蓝庞庞抓着他，一脸兴奋。
席长风垂眼凝着他，嘴角缓缓勾起，“这么等不及？”
蓝庞庞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在看到他身后的浴缸时，双眼顿时一亮：“水……”说着，就要过去。
“急什么？”男人扣着他的腰，把人拽回怀里，沉沉笑了声，却笑不及眼底，“衣服还没脱。”
“衣……衣服？”蓝庞庞这才懵懵地发现，男人身上的裙子不见了。
他目光缓缓转向对方的脸，最后定在对方鼻尖的小红痣上，“不……不一样了……”
席长风漫不经心，“好看么？”修长的手指搭上对方的衣领。
“好……好看的，”蓝庞庞茫然，“但是你的裙子和头发……”
席长风指尖一顿，眼眸微微眯起，“做事不方便，脱了。”
“抬手。”
蓝庞庞下意识抬起双手。
下一秒，身上蓦凉，衣服离他而去。
小少爷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衣服被男人随手丢到地上，“你……我的衣服……”
席长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低沉：“不是要泡水？”
仿佛被rua舒服的小动物，蓝庞庞半眯起眼，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席长风眸色暗了暗，意味不明地又笑了声，双手蓦然扣住对方的腰，将人不轻不重地推进浴缸里。
他喜欢在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安静地泡澡，所以特意定制了个能装五人有余的大浴缸。
“嘭——！”蓝庞庞个子并不比墨星钰高多少，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跌进了浴缸里。
“嘭——嘭——”一般人掉进水里都会下意识扑腾几下，蓝庞庞也不例外。
水花四溅，撒在站在浴缸前的席长风脸上。男人垂眼盯着扑腾的人儿，神情有些冷。
“哗啦——”
这时，一条半人高的蓝色鱼尾从浴缸里伸出，“啪嗒”一声搭在浴缸边，颜色较浅的蓝色尾鳍，随着晃了晃。
就在席长风的眼皮子底下。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
“哗啦——”一捧水冲他迎面而来，泼了他一脸。
蓝庞庞趴在浴缸边，冲他傻乎乎地笑，“我的鱼尾巴，好看吗？”
少年先前随意绑着的蓝色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如同蓝色纱衣湿漉漉地披在身上，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莫名多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盯着那张精致的脸庞，席长风垂在身侧的双手颤了颤，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倒不是因为怕，而是太震惊。
先前他没太注意，此刻看着眼前少年披头散发的模样，才发现对方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人也有一头蓝色长发，但是……
席长风的目光从少年的脸缓缓转到那漂亮的蓝色鱼尾。
但是怎么会……
男人压下心头震惊，迈开脚步，缓缓往浴缸靠近了些。
蓝庞庞鱼尾巴一甩，“哗啦”一声，水再次溅到他身上。
少年重复问：“我的鱼尾巴好看吗？”
席长风在浴缸前站定，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泡在水里的腰部。
没有腿，只有连接在一起的鱼尾巴。
“你……”男人张了张嘴，只觉喉咙一阵干涩，“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曾说过他有个亲弟弟和他长得很像，像到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眼……
看着少年那一头披散的格外惹眼的蓝色长发，席长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在霓虹酒吧喝多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是我先问你的，”蓝庞庞不满地甩了甩鱼尾巴，“你先说！”
席长风深吸了口气，“蓝弋……是你什么人？”
蓝庞庞双眼蓦然瞪大，“你认识我哥？”
席长风：“……”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忍不住低骂：“草——”
早在认识蓝弋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不简单，却没想到原来他们都不是人。
他甚至还差点把别人弟弟给……
思及，席长风神色一凛，茶色的眼眸盯着蓝庞庞，冷声：“出来。”
蓝庞庞紧紧扒着浴缸边，“还没泡够。”
席长风索性直接掰他的手。
“出来，我送你回去！”
“不出，还没泡够，我不出，我就不出……”
挣扎间，蓝色鱼尾猛地拍打在男人背上。
猝不及防之下，席长风竟被拍进了浴缸里，整个人压在蓝庞庞上方，两人一起沉到浴缸底下。
蓝庞庞眨了眨眼，快狠准把人紧紧抱住。
他在水中能自由呼吸，但席长风不能，没一会就憋得脸色发青，奈何水里挣扎力气又没对方大。
就在他几乎憋过气去时，蓝庞庞终于发现他不对劲。
小少爷想了想，噘嘴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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