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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看着递到跟前的彩色贝壳，蓝弋一时怀疑自己幻听了。
黑尾目光定在手里的贝壳，嗓音有些低落，“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够好的地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但是……”
蓝弋蹙眉，“但是什么？”
黑尾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深吸口气，大声：“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
“你说什么？”蓝弋错愕。
“我说我会对你好，”黑尾似乎豁出去了，拍拍胸膛，“尽我所能。”
蓝弋沉默，其实刚才他并不是没听清，只是太过惊讶而已。
在遇上黑尾之前，他对自己的定位是1。当初他被特殊期折磨得几乎失去理智，无奈之下才会把人抓到山洞里……
但在他即将得逞时，对方竟然以一种霸道到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反.压。一开始蓝弋以为是自己太过痛苦让自身力量下降才会敌不过对方，但后来细想过后，他否认了这个想法。
人鱼在特殊期虽然会难受痛苦，但力量不仅不会下降，有些人鱼的力量还会比以往增长不仅一倍。
他不喜欢把疑惑放在心底，所以后来他派人回去调查了黑尾，得到的结果是对方十三岁以前在黑尾族竟然是个人人称赞的天才。
所谓天才，不仅在修炼方面，还有各方面都是别人拍马赶不上的程度。
但遗憾的是，十三岁那年黑尾的母亲过世，他受打击病了一场，醒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呆呆憨憨，脑子也不如以前那般好使，就连修炼天赋也似乎被上天收了回去，从人人称赞的天才逐渐变成了人人饭后娱乐的废材。
“哥？”
呆憨的声音将蓝弋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眼前的人正巴巴地望着他。
“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蓝弋微抬眸子，“想对我好？”
黑尾双眼发着亮，用力点头：“对，我想对你好。”
蓝弋抿了抿唇，面无表情：“以什么身份？”
黑尾一顿，似乎是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试探：“哥你想以什么身份？”
蓝弋凝着他，没说话。
黑尾与他对视不到三秒，又变回了怂兮兮的模样，缩了缩脖子，“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
蓝弋道：“你想怎么负责？”
“怎么负责……”黑尾偷偷觑他一眼，小声：“我不知道你会让我负责到什么程度……”
蓝弋沉默两秒，眸光微转，伸手拿走他手上的彩色贝壳，沉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见他接了贝壳，黑尾双眼亮起来，“哥你把这个放到耳朵上。”
蓝弋看他一眼，把贝壳放到耳朵边。
下一秒，一阵呆憨却悦耳的歌声传进耳中。
蓝弋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抬眸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心脏骤然漏跳一拍。
黑尾巴巴望着他：“怎么样？听到了吗？”
蓝弋耳根有些发烫，掩饰般偏过目光，“听到了。”
顿了顿，陈述道：“你唱的。”
黑尾用力点头，兴奋：“我特意做的，哥你喜欢吗？”
蓝弋抿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人鱼的歌声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但确实是动听的。不过要像黑尾这般将歌声留在贝壳里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果然，有些人并不是表面那般窝囊和没用……
蓝弋眸光微暗，再次问了刚才的问题，“为什么送我这个？”
黑尾像害羞般搓着手指，“我想哄哥开心。”
蓝弋眼睫微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一口一个哥喊得特别顺口。
说起来，他确实是比对方大那么几岁，喊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但是……
蓝弋面无表情：“你当我是女孩子？”
黑尾迅速抬头，脱口而出：“没有！”连连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蓝弋摩挲着彩色的贝壳，淡淡：“你认为一个男的会喜欢彩色？”
黑尾：“……”
他弱弱道：“哥，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彩色很好看吗？”
蓝弋面无表情，“不觉得。”
黑尾：“……”
他巴巴地望着他：“哥……”
蓝弋似乎看到对方脑门上有双隐形的耳朵，吧嗒地一下耷拉下来。
嘴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
黑尾委屈地冲他伸出手。
蓝弋蹙眉，“干什么？”
黑尾理所当然：“哥不喜欢彩色，那我重新弄个哥喜欢的颜色。”顿了顿，“哥你喜欢什么颜色？”
蓝弋不动声色捏紧手里的贝壳，“黑色。”
黑尾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一身蓝白色西装，加上蓝色皮鞋，没有一点黑色。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黑红相间的上衣，黑色裤子，黑色鞋子。
黑尾诡异地沉默了一秒，张了张嘴，“哥，除了黑色，还有别的吗？”
蓝弋淡淡：“蓝色。”
黑尾莫名松了口气，“那好，改天我再给哥做个蓝色的。”
“至于彩色的，哥你给我吧，我弄了好几天才弄好的，扔了怪可惜的。”
蓝弋冷漠脸：“送给我就是我的，要不要扔也是我说了算。”
黑尾：“……？”
他有些傻眼，“哥你不是不喜欢吗？”
蓝弋：“不喜欢跟不要是两回事。”
黑尾：“……”好……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法反驳。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蓝弋说着，迈开脚步就走。
“哥——”
蓝弋没回头，语气冷淡：“怎么？”
“哥，我想追你。”
蓝弋心脏一颤，堪堪忍住想回头的冲动，嗓音微哑，“为什么？”
身后有脚步声在靠近，最后他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
身后的人几乎贴着他的背。
一向呆憨的声音莫名变得有些低沉，“因为……我想对哥负责。”
“以伴侣的身份。”
蓝弋蓦地握紧手里的贝壳，没说话。
他不说话，身后的人也不催促。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了好半晌。
蓝弋调整好刚才一下子乱了节奏的心跳，深吸口气：“伴侣最基本的要求是坦诚。”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黑弈，你真的是你吗？”
两人此刻挨得很近，面对面之下，鼻息似乎在无形相交缠。直到这个时候，蓝弋才发现对方竟然比他还高了一些。
不仅如此，虽然两人身形差不多，但此刻他甚至还有一种被对方笼罩住的错觉。
他呼吸微促，他不喜欢这种处于弱势的感觉，下意识往后退。
但下一秒，腰间扣上一只手。
牢牢的。
蓝弋拧眉，“松开！”
黑尾盯着他，没松开，也没说话，深蓝色的瞳孔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又似乎有所不同。
“我让你松……唔……”
蓝弋冰冷的话没说完，眼前人的气息猛然逼近，堵住了他的唇。
他的瞳孔骤然瞪大，双手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臂，一时竟忘了反抗。
黑尾只在他的唇边徘徊了几秒就退开了。
他垂眼凝着眼前的青年，嗓音微哑：“我一直是我。”
认真的神情，跟平时恍若两人。
蓝弋怔怔望着他。
两人对视三秒，黑尾忽然咧嘴笑开，一秒变憨批，“哥，你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让我好好追你好不好？”
蓝弋没说话。
黑尾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委屈巴巴拖着尾音：“哥，好不好嘛？”
蓝弋：“……”
他面无表情抽回手，“没事我就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而且还走得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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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轰隆——”电闪雷鸣。
“噼里啪啦……哗啦啦——”大雨滂沱。
天空黑沉沉一片，整座城都被黑暗笼罩，宛若世界末日般让人难受。
“你要是敢逃，我立刻就让人杀了你的窝囊先生……”
恶魔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墨星钰蓦地睁开眼睛。
“哗啦啦——”雨水从头顶落下，朦胧间，一张面目狰狞的陌生面孔映入眼帘。
对方笑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只要你乖乖听话，等行刑过后，我自然就会放了他。”
墨星钰张了张嘴，想问“你是谁”，却发现完全发不出声音。
“啪——啪——啪——”对方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的脸颊，如恶鬼施咒般，笑露血盆大口：“记得听话。”
一股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传遍全身，墨星钰浑身忍不住颤抖。
“啊对了，”恶鬼又道，“你的尾巴不许变回去，如果你敢变回去，我还是会杀了你的的窝囊先生。”
墨星钰眼睫轻颤，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鱼尾也了显出来。
“没想到他真的是妖孽，亏我还给他送过吃的，真是瞎了我的眼！”
“他害死镇上那么多人，幸好县老爷英明把他给抓住了，不然镇上还得死多少人啊，一定不能放过他！”
“对，快把他杀了，还镇上一个太平！”
“你们说，夫子知不知道他是妖孽？毕竟养了那么久。”
“你在说什么屁话？夫子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妖孽？搞不好这些年夫子就是被他施妖法迷了双眼才一直无怨无悔地养着他……”
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墨星钰双眼茫然，他这是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辰到——！”一阵怒喝。
“行刑——！”
墨星钰蓦然抬头。
只见头顶上方，寒光森森的铡刀迅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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