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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缓缓伸手摘掉了斗篷，抬起了头。
“哀家无法视物，自然也就无法看见莫将军张弓的英姿，真是遗憾。不过，刚刚还以为莫将军真的要射杀哀家呢。”
美丽到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容颜，几乎把人冰冻住的眼下……
似是被那刺骨的冷猛冻一下，莫惬怀的眼里立刻浮出一层雾气，视线和瞳孔都开始收缩，全身变得僵硬。
风吹着，带下了阵阵雪花，空气中逐渐加重的寒气，让凌燕咳了几声。
“惬怀你也太不小心，罚你再不许在宫内张弓。”
看到了一切的释，只以为是莫惬怀对父皇的憎恶，所以并不是太过在意，只是低头紧张的搂紧了她：“不过朕保证他并不是有意的，来，一同去菱阳殿说吧，这里好像越来越冷了。”
被释这么一斥，莫惬怀歪了歪脖子，如工笔细画比女子还要精致的面上却仍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仍是笑嘻嘻的跟上，但是看着凌燕背影的眼底深处，多了一抹深思。
炉里刚刚添了细酥的红罗香炭，燃得丝丝剔红，发出欢快的毕剥之声，殿中暖如春日。
宫人见他们进来，忙把隔了铜格子煨着描金酒壶撤下，红袖素手用添漆的托盘捧着，呈了上来。霎时间，香醇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浓得象一段丝绸。
凌燕在释的搀扶下落座，就听到悉悉嗦嗦的衣裾之声，簪环叮琅若流水叠声，然后女子软言轻语响起：
“臣妾参见皇上，娘娘。”
“免礼吧。”
释有些紧张的偷眼瞧着，只见凌燕的眉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忙亲自帮她解了斗篷，笑道：
“贤妃的柳腰舞是最美的，惬怀这次可要好好品评品评。”
吴贤妃躬身一礼，然后悠扬的乐声中，紫玉珊瑚的步摇在云鬓间随着婀娜舞步微微晃动，轻纱舞衣在缓步之间摇出一片红艳霞色，端是绝色。
腰若杨柳，樱唇经过点染更显鲜红，漆黑的眼睛，眼波流转似不经意状，婉转落在释身上，明显的带着诱惑的幽怨。
端坐在几案之后，莫惬怀一边欣赏着吴贤妃的纤腰之舞，一边斜窥着首座上的女子。
解了玄貂斗篷的她，依旧是一身黑色衣裙，金步翠珠如云的髻发上摇曳，玉搔头珠光流影，倒是衬得她肌莹如雪，带着一种苍白的病态。
席上何度跪在夜熔之侧，执着银箸把各色食物夹入她的碟中。
望着凌燕冷漠镇定的脸，满腔无处发泄的愤怒却使他无法平静，然后放肆地笑起来，露出了野兽般的白牙齿。
“请娘娘尝尝这飞叶，此酒是臣专门为皇上带回的。”
接过何度递到手中的琉璃酒盏，凌燕拢袖端起，稍稍垂下了眼睑，让微颤的密密睫毛遮住了眼，细细的抿了一口。
然后，举起手想与和她举杯的莫惬怀，还有一旁含笑而望的释，都发现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恍惚神色。
刹时间，她好象在入神的想着什么，蹙起眉，眉眼间全是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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