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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看着腹部多出的水果刀,和捂着肚子被鲜血染红的手掌,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突兀的一刀,并没有让他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疼痛,只是一种灵魂撕裂的感觉渐渐加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身体,逃离出来。
“唔!”一抹红色突然闪现到面前,他下意识后退想要躲开,动作带动了插在腹部的水果刀,清晰地感受到了刀刃再一次划开了皮肤肌肉。
“头好晕,好想吐!这个家伙真害死我……了。”脑海里闪现的话还没过完,洛羽秋终于支撑不住,仰躺倒了下去。耳边的声音更加混乱,似乎自己的事情引起了混乱,但是那混乱的场景他一点也看不到。
眼中倒映出的只有黑气,大量的黑气从腹部的伤口钻出,聚集成形组成了一只拥有巨大鱼尾的猛兽怪物。那只凶兽一出现,就将企图吞噬掉洛羽秋灵魂增强自己能力的红衣小女鬼叼进了嘴里。小女鬼都来不及哼唧一声,就被拦腰咬断,随后被凶兽吞噬。
那是什么东西……楚司弦下意识想要去掏符咒去消灭凶兽,但是意识却迅速抛弃了自己,远离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南方的陆铭家老宅,起初本来还是一片祥和,天气尚好,猫狗围着灶台,盯着上面被纱网扣起的蒸鱼伺机而动,下一秒供奉在供桌上的灵牌突然抖动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个,紧接着所有的灵牌全部都动起来,“吱嘎吱嘎”地吵到正在熟睡的老婆子,她翻个身猛地睁开眼,发现刚刚听到的吱呀声并不是梦境。来不及穿衣服,一把将老头子拍醒,她摸着黑下了床去门边寻找电灯的拉绳。
“怎么回事?”黑暗里摸不着情况的老头子问了一句,随即听到了自己花猫发出了凄厉的“喵”的一声。
“不知道,不会是大花和小花打架了吧?你快点起来!”老婆子催促着,拉亮了灯泡率先撩开门帘走进了外屋,立刻也发出了一声不安的惊呼,“老头子,你快出来!”
“怎么回事?”老头子又问了一遍,发觉到事态严重,慌忙披了件衣服,冲到外屋,看到那些不安分不停摇摆晃动的灵位们也是愣住了。
“呜呜……”小花猫发出了几声警告的呜咽,躲到了主人的脚边。老头子一脚将花猫踢开,快步冲到供桌前,点燃三根香插进香炉,开始对着十几个灵牌拜了起来。
“各位先祖有何事情,求给子孙陆影盟明示。”他跪在蒲团上,对着灵位跪拜磕着头,突然听到老婆子喊了句,“老头子,香断了!”
香炉里的三炷香都断成了三节,陆老爷子重新点燃三柱插进香炉,再次断成三段,再点,再断,反复四次之后,陆老爷子终于意识到了先祖的警示,一拍脑门,转身进里屋拿出了罗盘。
特制的罗盘上一黑一白两颗珠子不停撞击,最后齐刷刷滚向了死门的位置。
“是凶兽!是凶兽!老婆子!”陆老头激动地握着罗盘止不住颤抖,“你……你快点叫陆铭过来……快点……”
陆老头说着,见老伴愣神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对着老伴大喝一声,“快点!你愣着干什么了?!”
“哦哦!”老伴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就出了屋,向着西屋冲去,但还没到达西屋却又被陆老头叫了回来,“唉,等等,等等,老婆子,不对劲!”
“这凶兽和陆铭那小子居然有牵绊……”看着罗盘上显示的信息,陆老头渗出了一脑袋冷汗,转身把罗盘藏好,又对走回来的老伴嘱咐,“你去把陆铭那小子的手机拿来,咱们一起去村东头的书记家。”
老伴还没反应过来自家老头想做什么,并没有去西屋拿手机,而是看着自己老伴问,“怎么不叫大铭了,这大半夜的去书记家,人家还睡着觉了,早上再去不行吗?”
“你没看见祖宗都发话了吗?耽误得了吗?”陆老头匆匆套上衣服,“咱都不会用手机,不去找书记找谁?什么都别说了,快点的,这事耽误不了。”
披着夜色,两位老人在山路上快步走着,丝毫不敢耽误。很奇怪地,乡下的农家都喜欢养狗,但是两位老人一直到达书记家,也没有听到一声狗叫。陆老头眉头拧得更紧,扬手就大力拍打起了书记家的大红铁门。
“咚咚咚咚”铁门被锤击发出的闷响在山村中回荡,但依旧没有一只狗发出叫声,好半天书记家门才迟迟打开,书记老婆带着一身的烟气站在门后,看清了来人之后忙将门敞开得更大,“村长啊,你们来找我家老公?进来进来,他还在打牌呢。”
“你还是把他叫出来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陆老头说着,又扭头对自家老婆子说道:“把手机给我,你去和柱子媳妇去屋里坐会吧。”
“这……”书记媳妇在两位老人身上来回看了看,虽然不知道这大半夜的村长这么着急来找自己老公做什么,但是不喜欢参活事的书记媳妇只是疑惑了一下,就招呼了陆大娘进了屋,将自家老公赶了出来。
“村长你找我?”书记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来,陆老头看到先是恨铁不争气地问了一句“又打了几个通宵啊?”问完也不等对方回答,掏出陆铭的手机递了过去,“这个陆铭那小子的,你找找他女朋友然后发短信把对方叫过来。这玩意都是你们这有学问的才会捣鼓,老爷子都不知道怎么弄亮了他。”
“陆铭回来啦!”听到陆铭的名字,书记的眼睛亮了起来,接过手机又疑惑着询问,“他有女朋友了?没和他一起回来吗?您把人家女孩子喊到这个山沟沟里面来,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没等书记说完,陆老头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和我们家有一段渊源,有些事情我得当面和她说。”
“那让陆铭亲自带她回来不得了,反正要是成了,早晚不得回来见你老两口。”书记依旧劝说着,但是摆弄着手机的手却不停息。
陆老头有些愠怒,催促书记,“你弄不弄?”
“弄,弄,这不就快了。”书记摆弄着陆铭手机里的短信,最后确定了一个号码,他抬起头盯着陆老头问:“那我说什么把人家骗来啊?”
“就说陆铭生病了,病的很严重,让她赶紧回来,不然可能就见不到面了。”陆老头说着,突然挥了挥手,“你看着来,说得越厉害越好,一定要把她骗过来。”
“村长,咱这可真是骗人了啊。”书记抬眼又看了看陆大爷,将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
昏迷中洛羽秋做了个梦,梦里从自己身体里钻凶兽在酒吧街大肆破坏,伤害了很多的人,酒吧打工的朋友们,小狐仙老板,驻唱的人鱼小哥,最后他甚至看到了父亲和陆铭。两个人大喊着向他跑来,却被突然出现的凶兽拦截住,按在抓下,咬在嘴里,鲜血将铺满青石板的地面染成了血色,自己想要去阻拦去救人但是就像被绳索捆住,无论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
“爸!陆铭!不要……”伴随着突然呼出口的□□,洛羽秋睁开了眼,但立刻因为刺目的白色又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回笼,身体的感觉也重新慢慢苏醒。
肚子上伤口的痛,眼睛因为光刺激流出的眼泪,钻入鼻腔里的刺鼻味道,耳朵里也“悉悉索索”有声音不断钻进着。
“洛羽秋?洛羽秋?!醒醒!”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洛羽秋重新睁开眼睛,一张脸近在咫尺出现在了视线里。
“……是你。”洛羽秋动了动嘴唇,只是吐出了含糊不明的两个音节,眼前的是之前解决貔貅事件时候认识的警察,也是那场委托事件的当事人。几乎大半年过去,对方制服上的横杠似乎比当初多了一条。
“你终于醒了,昨天我接到通知硕士酒吧街出现恶性伤人事件,老大下命令要我出警,到了之后却没想到受伤的居然是你。”年轻警察将昨晚他赶到之后见到的事情和洛羽秋叙述了一遍,“那个女的我们抓住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说她刺杀你的原因。不过放心,我们早晚会把情况问出来的。”
“那个女的说她叫什么了吗?”洛羽秋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但身体一动伤口就因为被牵扯到开始疼痛起来,他忍受不住倒抽了几口凉气,彻底放弃躺平。年轻警察见了忙凑近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坐起来。”洛羽秋伤脑筋地摸摸肚子,那里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我看你还是先好好躺着养一下吧。女人的名字我们还没调查出来,不过听她自己说,她姓杨。”警察说。
杨姨……洛羽秋对于自己的遇刺的原因已经了然于心。
洛羽秋闭了闭眼,又听到警察问道:“对了,你朋友,就是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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