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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贺彻这才发现公寓的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
“倩倩，你在吗？”古贺彻站在门口，往屋里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古贺彻本以为郝倩不在家，便要转身离去，挪动脚步的当儿，听到嘤嘤抽泣的声音，似从房间那边传来，略皱了眉，古贺彻往里走了进去。
房间的门，也是虚掩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古贺彻轻轻推开了门，郝倩背对着门坐在床边，没有看到他进来。
郝倩面前的床上，放着一滩织物，一条一条一缕一缕的，像是生生被撕裂的衣衫，惨败落魄。
“倩倩~”古贺彻轻声唤她。
郝倩木讷得转过头来，泪流满面，眼睛红肿，眼神是不置信得看着古贺彻，仿佛是自己幻觉一样。
“倩倩~”古贺彻又唤了一声。
“彻……”郝倩这才喊出古贺彻的名，声音嘶哑，大约是哭了很久很久了，喉间牵扯的苦涩，莫名得让人哽咽。
“你在做什么？”古贺彻看了看那一堆破碎，旁边还放着一把剪刀，已经猜到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了。
“彻，这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裙子。”郝倩捧起一掌心，粉白色的碎片在半空中摇荡，一松手，洋洋洒洒得飘了一地，映起郝倩凄美的笑脸。
“倩倩，你这是何苦。”古贺彻觉得心疼，毕竟，郝倩是他看着长大的，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只是那种感情无关男女，更多亲情而已。
“彻，你放心，我没事。”郝倩用手背抹掉了眼泪，款款得笑，“去客厅坐吧，我帮你倒水。”
古贺彻跟着郝倩往外走，郝倩去厨房倒水，古贺彻在沙发上坐下。
对面的电视柜上，放着郝倩和他的合照，古贺彻依稀记得，那是他认识纪风铃前一年的那个生日，郝倩把蛋糕涂了他一脸，他也挥舞着大手把蛋糕涂回去，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那是你生日的照片，我觉得还不错，就一直带着。”郝倩把水杯递到古贺彻面前，循着他的视线，也望着那张照片，似乎那场景在眼前放映一样，每一个细节，她都清楚得记得。
“倩倩，我跟风铃已经结婚了，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我不是适合你的人，你应该整理好心情，好好得找一个爱你的人。”这样的话，他说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但是再说，古贺彻仍旧语重心长，希望她这次能真的听得进去。
“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你了，我也不再妄想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该怎么活。”郝倩幽幽得看着远处，古贺彻并不知道，她的视线，此刻没有焦距，只是空洞得望着别处，似在黑暗中看不清，不知道光线在哪里，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倩倩，我真的希望可以看到你幸福，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古贺彻依旧语重心长，眉目柔和。
“彻，四年前，是我对纪风铃说你在应酬客户，喝多了，要她去接你。她到了之后，没有看到你，我说你去厕所了，我给纪风铃喝的饮料里放了媚药，所以你在包厢门口看到的那些糜烂的画面，都不是真的。”
“婚礼前一晚，我故技重施，我以为，她一定跑不了的，她一定会因为发生那样的事情而羞愧得再也不敢见你，但是我似乎预料错了，最终还是被她逃走了，而且连带着四年前的回忆也让她找了回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彻，你跟纪风铃，都应该恨我。”
郝倩说这一切的时候，神色平静，眼神淡漠。
“倩倩，你错了，风铃不恨你，我也不会恨你。”看着郝倩的模样，古贺彻能说出恨这个字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说不恨我，不怪我，我明明那么狠毒，为什么。”郝倩激动起来，她不想他们原谅她，尤其不想古贺彻原谅她，她宁愿他恨她，好歹证明他心里还有她，即使那是恨，她也甘愿。
他却说不恨，不怪，那么是不是久了，他甚至都不记得了，还有她这样一个人爱过他。
“倩倩……”
“你回去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郝倩打断了古贺彻，开口逐客。
“倩倩……”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麻烦你离开，我想一个人待着。”郝倩已经推搡着古贺彻到了门边，用力一关，木门，隔绝了门里门外的两个人。
古贺彻抬手叩门，却在触到门的前一秒停止动作，抬起的手，颓然垂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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