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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贝壳缘 > 第八章 有情人能成眷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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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宽心……一定还有机会的,”搂着小强的肩,像给个孩子信心,“一定会有机会让我们试的,一定有,别放弃了,知道吗?”

    小强乖顺地点点头,挤出了一点笑容,很坚定地说着像给什么人听:

    “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守着她一生一世!一定会的……”忍不住地,落泪。

    “我相信小强的,姊姊相信你,一定会的……”微个笑,她相信,真的,“别让姊姊失望了。”

    搂着小强,头靠着,预言了爱情的结局,完美……

    此时亭旁池子,微风吹过,一片正绿的浓叶轻巧巧地落进;圈圈涟漪漾着,几身鱼影荡荡。

    痴心,女子是痴心的。

    你不能不信吧?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真奇怪。

    心窝里的牢结是谁给打上的?为什么打不开?

    徐志摩·爱的灵感。

    载着小强回育幼院后,已是下午三时多分了。帮忙院内的义工老师检查了孩子的功课后,又躜进了小厨房帮着忙东忙西;几年的住宿生活,小?多少都学会了点煮饭炒菜的功夫。和负责厨房的嬷嬷说笑谈天,嬷嬷们都赞着小?说:

    “不知道是谁好福气,娶得了这么善良讨人喜欢的姑娘啊。”

    小?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在外门修着家具椅子的小强听了,也笑了。

    一切忙完已是六点多了。春天时候的夕阳,正当美丽。小?望了望窗外彩霞满天,突然不想回家了。

    接受院长妈妈留着吃晚饭,小?和大家围坐着,整室童言童语,也热热闹闹的。看到难得有大姊姊留着陪吃晚餐,小孩子们都显得很高兴。小?忙着替孩子夹夹菜,偶尔起来替好食量的小孩盛饭,这餐反而吃得少了。

    晚饭后,和小强又坐在草地上的树下聊着。同样的地方在过去流逝的岁月中,有着三个人的影子。

    “松璞不晓得现在在哪里?”小?将手臂搭在小强肩上,远望着星空问着。

    小强看看小?,又望向夜空;今夜的闪烁,一颗两颗地放着光芒,倒是月儿显得皎洁些。

    “小?姊姊,现在有男朋友吗?”

    听着小强问,小?想起了也许仍在家中等着的松瑜,微微皱眉。

    “有啊。”

    “是谁?松璞哥哥吗?”

    “不是,”看着小强,“不是松璞,是他的哥哥。”

    小强“喔”了一声,似乎很关心地问着:

    “你跟他好吗?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小?笑了笑。别太欺负自己的脑袋……

    “他对我很好啊。小?姊姊的妈妈也很喜欢他。”

    “你都听妈妈的话吗?”小强也皱眉了。

    小?摇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松瑜对自己的好,不是全无感觉。害怕她受寒担心她迷糊,事事都替自己做好好的。为了小?,心领了教授的好意,离开了清大去投考台大的研究所,就为着就近陪着小?。在他身旁,就像个小公主似的。什么也不必担心,暴风雨的黑夜都会因他而变得如晴日明亮似的。

    “他很像太阳,照耀着很温暖。”小?说着,望向远方的眼眸竟显得如星飘忽,“象是一种很稳定的依靠,就在你身旁。哭的时候在他怀里放声哭泣,他会拍拍你的背问怎么了。微笑的时候他会看着你高兴,握着你的手陪着……”说着说着,突然低了头,也低了声音,“有时候,总觉得他比较像个哥哥,照顾着孩子气的妹妹。”

    小强看着小?,沉默了一些时候。

    “你觉得自己喜欢他吗?”

    小?抬头对上小强的眼睛,茫然。

    “不知道。”

    “不知道?”换小强迷惑了。

    小?将头向后靠在树干,对遥远的闪烁的星飘远了思绪。

    “面对很像很像太阳的他,我总希望能像一朵白云飘过;曾经在同样的角度入画,却不想遮住他。我只是白云,轻轻巧巧地飘了过去。在阳光下,我只想过自由,没想过驻留。”正如今早的自己,去躲避了他的温煦。不想在他的温暖下待太久,深怕习惯后,会失去自己的温度。

    小强看她,带着些许期待的。

    “那你觉得松璞哥哥怎样?像什么?”

    想起了海边的夜晚,小?温柔地笑了。浅蓝渐层泼洒着白净的贝壳,在她心里隐隐浮现。

    “像星星,”指着天空那方的两颗辉映,说:“看,就是那两颗。我和他,有着很类似的光芒。”

    小强很高兴地笑了,也向后靠在树干上望着。

    “姊姊,我没你的诗意。”很真挚地说:“我却很希望,你们这两颗星能永永远远,在、一、起。”对着小?,露出了今日难得的衷心笑靥。

    小?回望着他,却黯下了眼眉。

    “小强,你晓得他在哪儿吗?”好久没他消息了。自他毕业后,小?总想探问他的近况,但见到了松瑜,却乱了心绪无法询问。而妈妈也只会说着松瑜松瑜,对于松璞,却不开口半句。

    “他去当兵了,明年夏天也差不多该退伍了。”回头看看育幼院,又看向小?,“他上个礼拜有来过,带着小静姊姊。”

    小?看着小强,没说什么。思考的模样。

    很久以前的日子……

    “小静姊姊说,她是松璞哥哥的女友。”平平淡淡地,“松璞哥哥是没否认,但我觉得,他对小静和对平常人一样没什么感情,”按住小?的手,说:“我觉得,他对你,小?姊姊,他对你很特别。”

    小?笑笑地握住他的手,说:

    “关于感情,也许只有当事人明白吧?只要他们好,那就好了。”问着对她反应显得微微失望的小强:“你怎么,很像不喜欢小静的样子?”

    小强摇摇头,说:

    “没不喜欢啊。”

    “可是我记得,以前,你跟小静的相处好像有点问题……”拍拍小强的肩,柔柔地说:“不勉强你说。”

    小强看她,很真诚的面容一如孩子纯真。

    “我真的很喜欢小?。所以我希望松璞哥哥跟你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会比他跟小静在一起幸福。”

    “幸福的事,也很难讲的,”微笑着,“你应该多给他们祝福才对的。”

    小强背靠着树干,不说话很久。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小静姊姊,就算真的有,也只是小孩子时候的生气而已。”看着小?,解释着多年前的误会,“那时候她知道松璞对我好,因此有段日子到育幼院时对我很殷勤,想要讨松璞欢心似的,看不过去,才讨厌她的。现在,不会了。”对小?笑笑。

    小?也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吗?

    忽然,想起了……

    “姊姊,你应该自己想想,心里到底有谁存在?”对于小?不能和松璞在一起,就是有点无法忘怀。

    心里,有个人……快七年的日子,在不知道怎样的情形下无声无息地闯入她的心情,生活……却仍然只是个虚幻中的朋友……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

    “有个人……”回头看着小强,笑了,“常常在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徘徊……”有些苦涩。

    小强笑着,很高兴地问:

    “嘿,就是松璞哥哥吧?”

    小?摇头否认,笑着摸摸小强的头。

    “你怎么好像就是要把姊姊跟他牵红线似的?”

    “那是谁嘛?”

    急急的语气……皇帝身旁的太监……

    小?很开怀地笑了。

    “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人……”

    真的,不认识。只用着去增加对他的了解。还是如对两小无猜似的,写上自己的所有,生活,传递给他知道。在挫败的时候,知道在同一片天空下,还有着一颗心为自己难过。在高兴快乐的日子,他陪着自己,隔着计算机荧幕分享。……

    我们之间,最多的隔阂只是荧幕。我们之间的隔阂,多的只是千山万水……

    “小?!”从远处大门传来的声音,引得树下的两人纷纷抬头观望。

    是松瑜。跑来,站在小?面前。

    小?起身,看着松瑜。

    “你怎么出来那么久,杨阿姨很担心你发生什么事呢……”看着小?身旁,跟着站起的少年,问着:“他是谁?”

    小?拉住小强,说:

    “小强。”带着小强转身走进育幼院里,说着:“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跟你回家。”

    两个人的世界……却让自己变得不自由……

    和院内大大小小的孩子道了晚安,和长辈们礼貌地问候以后,跟着松瑜回家。

    刚刚看到院内的钟摆,快九点了,也难怪妈妈担心。

    上车前看着身后的松瑜,问着:

    “你怎么知道,育幼院的位置?”

    松瑜看她,神色激动。

    “查电话簿问的。我……”抱住小?,却哭了,“我好担心你……”

    认真相处近三年多的时光,松瑜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为的就是四处游移的自己……

    小?也流下泪了。在松瑜怀中,濡湿了一片。

    “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了……绝对不要把你弄不见……”

    听着松瑜抽抽噎噎地说着,小?乖顺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到底,还是爱着自己的好吧……

    远方,两颗明星黯了;一朵夜云正巧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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