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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成功之前，这些年，这些年点点滴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确确实实是残忍的。
即便如此……
曲晨轩眸子越发深沉，眼中似深渊，使人捉摸不透。
即便如此，最后，我定不会让你离开我。
“太子，宫中来信了。”营帐外，士兵的话语打断了曲晨轩的思路。
“进来吧。”
雪，越发的大。
冬至过后，大明与燕北的第二场战役，再次以大明的失败告终。
消息一出，大明举国上下震惊，而燕北人民则高兴成一团。
戒备森严的营帐中，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目光皆落在桌子上的地图上。
“燕北士兵已经到了走投无路之地还能垂死挣扎一番，让人刮目相待。”
身着铠甲的顾佩玖道。
声音不似之前的爽朗，声色中多了一份沉稳，一份疲惫。
“此番回击已经他们最大的能耐，只要我们蛰伏前进，看准时机，一举拿下燕北的目标很快就会实现。”参谋附和道。
望着眼前的地图，一向沉默寡言的顾宁渊开口道：“错了。”
“哪里错了？”陈护国问道。
对于顾佩玖的作战计划，他钦佩有加。看似防守，实际主动攻击。看似逃避，实际招招致命。
即便有二十多年的边疆生活，过于这些深思熟虑的纵横之术，他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曲晨轩奸诈狡猾，能够坐稳暗夜阁阁主这个位置，手段必定过人。粮食是一个军队的必需品，像他这样的人定不会对自己的军饷掉以轻心，不管哪一条路，他都不会上当。”
“那你的意思是？”陈护国皱起粗狂的眉头道。
“不按常理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改变作战路线，主攻燕北燕城。”
半晌，营帐中皆无人说话。
早已习惯沙场生活的青子矜百无聊赖的在草原上漫步，千帆和九重在远处跟着她，距离卡的刚刚好，近一些多余，远一些生疏。
一场春雨过后，小草上挂满了水珠，滴滴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青子矜的头发高高束起，固定头发的簪子是那年曲晨轩赠与她的生日礼物。她本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浸泡在军营中多日，眉眼里不知不觉多了一丝英气。一袭粗布衣裳，独自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颇有一种江湖儿女之感。
顾佩玖身穿铠甲，头发被大风吹的凌乱。白皙的皮肤如今变成了古铜色，明月清风之气减少，沉着冷静之气增加。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青子矜回头，对上顾佩玖的笑颜。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的牵强。
时间的残酷性在于，它总能在你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刀致命，杀死你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你，回不去了。
两人很久没有这般心平气和的单独相处，虽然这里的心平气和只是表面上的心照不宣。
“没大没小，连哥哥都不会叫了。”顾佩玖轻笑道，打破尴尬。
青子矜被气笑了，“我叫了，你敢承受吗？”
顾佩玖笑容一僵，眼眸中有滔天怒火。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和渐渐不熟悉的人，他压下心中的苦涩，苦笑道：“有何不敢？”
青子矜冷笑一声，注意到他们的距离过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顾佩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大步上前，伸出手抬起青子矜的下巴。
“你瘦了。”
“拜你所赐。”青子矜笑的很是嘲讽。
顾佩玖被她脸上的不屑刺痛，松开手，见她的下巴红了一片，有些心疼的想要再次伸手替她揉揉。
青子矜再次后退，警惕的看着顾佩玖。
顾佩玖笑了，是被气笑的。
“你别那么看我，你本就不是我妹妹，对你有风月之情，不能我能控制的。”
这是第一次顾佩玖正儿八经的和青子矜谈这件事情。
青子矜看着顾佩玖那熟悉得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画出来的脸，忽然失去的说话的力气。
说什么？说在我心里，我把你当成亲人，当成哥哥吗？
见青子矜忍隐的表情，顾佩玖收起自己难得流露出来的真性情，峰回路转的岔开话题，“我听闻，你和曲晨轩一刀两断了，为何？”
“身不由己。”青子矜淡淡道。
“呵。”顾佩玖轻笑一声，“从前你告诉我，我命有我不由天，如今你同我说，身不由己？”
“当时年少不懂事，从前已经面目全非，眼下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青子矜笑道。
夕阳缓慢下沉，草原上的最后的阳光落在青子矜的身上，配上她与世无争的表情，美丽得像是一副泼墨而成的画。
“也好。”收回盯着青子矜有些是神的目光，顾佩玖轻笑道：“毕竟，曲晨轩马上就要成亲了。对你对他，这都是解脱。”
最后的阳光，伴随着心中最后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
初春的燕北，寒冷入骨。
顾宁渊商量完战术后回到营帐里已是深夜，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轻微的响声在夜里有些突兀的响起。
轻轻掀开被窝，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青子矜，诧异的表情短暂的出现在顾宁渊的脸上，而后他躺在床上，替两人盖上被子，轻轻抱住青子矜。
蜷缩成一团的姑娘意外的没有反抗，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顾宁渊的手慢慢往上，缓慢的摸到青子矜的脸。
凉凉的，还有少许眼泪滴落到他的手上。
“怎么了？”
顾宁渊抱紧青子矜，紧张的问道。
青子矜咬紧嘴唇不语，只无声无息的留着眼泪。
她不说，顾宁渊也猜到了。
今日军中接到密报，燕北王为燕北太子爷曲晨轩选定下了太子妃，命他八百里加急回到燕北成亲。
这场预谋已经的婚姻，不过是战争的牺牲品。燕北虽赢了两场战役，但这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最大能耐。而燕北王在这个节骨眼上选下了太子妃，恐怕已经预测到了一些事情，此时此刻不去做，便再也没有做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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